<h1>第178节</h1>
何韵见温立涛嘴角染笑,眼睛盯着屋子的一处。何韵下意识跟着他的视线去看,什么都没有看到。等她反应过来温立涛可能还是因为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人了。心里一痛,“温立涛,不是谁都像你这样……”不知好歹。
那个人仿佛已经痴了。她觉得再说也无用。
“像我这样什么?”他冷声问。
何韵还以为他要继续当哑巴下去,没想到他居然开口了。她笑着解释,“我的的意思是那个,不是谁都像你这样大晚上的还在工作,早点休息。你睡床我睡沙发?”
说完何韵就低头收拾他面前的书桌。不防听到温立涛问她,“你脖子上是什么?”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寝衣,领口低开。v字领的领口,随着她低头俯身的动作开大了一点。青丝洒下来正落在身前,影影绰绰间达到了半遮半掩的效果。她过分投入想要用一个好一点的过度把自己胸口地方露给温立涛看。没想到适得其反。
她一吓,手上的一本书跌在桌面上。手去触摸脖子,眼睛却是慌乱的看着温立涛的,“哪里?”
温立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然后垂下眼皮,哼笑一声,再不看她。
何韵见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沉,狠狠地压下惊慌,“这个我都没发现,难怪觉得痒痒的……肯定是我去看妈妈的时候,在家里歇午觉的时候下人忘了关好窗户,虫子跑进房间给叮的。妈妈特别喜欢植物,在院子里又栽种了许多花草,下一次你可以去看看,就是特别招虫子。”
“你们家的虫子可是真大!”他连讥带讽的说。
这个就是他们婚姻的相处模式,温立涛不说话就说不说话,一说话就是夹枪带棒的。无论她如何的维系,如何的委曲求全都是这个样子。
何韵呐呐的,讪讪的,他肯定是瞧出什么来,如果不是什么的话他定然也不会跟自己说一句话的。她死死地捂着脖子,心里顿凉。而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就算是她被虫子咬了,他也不会在乎。或者是出去跟人发生了什么他也不会在乎。
她在他心里就无足轻重到凉薄。
何韵一离开小书房就脚步仓皇的跑到洗手间看镜子,果然草莓果可是不小的两只,都已经告诉阿某的不要在身上留下印记,这混账东西!兴许是在她但是被撩得不能自已被他随意摆弄才忘记了这一点。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又开始面红耳热起来。
这一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过去,脑子里一会儿是在那个小旅馆狭小的房间的场景,不同的人,一忽儿是温立涛一忽儿是阿某。一会儿又是妈妈说“你要留意温立涛……你多下点功夫在温立涛那里,看看是不是他看出点端倪。如果是他,你要想办法引开他的注意力。”
何韵猛地惊醒,然后看着天花板上树影鬼魅般投射的影子。外面起风了,那些树影晃动很凶。
慢腾腾的起身,然后轻手轻脚的来到小书房,果然温立涛还是睡在那里。他忘了关灯书房里那盏晕黄的灯拢在书桌上,而少许光线落在沙发上的人身上,也许是动来动去很不舒服,被子也拖了一截到地上,枕头也是快要落下来。他蜷缩自己,眉眼紧紧地拎起。睡得极不安稳。
他的外套就随意丢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凌乱的一堆。
她一样一样的拿起来,每一只口袋都不放过。手机钱包找到了,她就猫着腰躲到沙发背后坐在地上一样一样的查看,手机是上面并没有密码,微信圈只有何凌霄一个人的。其他的都被温立涛忽略。照片跟录像文档为空。短信还保留着何凌霄最后一次跟他通信,好几个月前的了。其他的电话之类的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多次拨打,数一数最近一周的共有十几次通话,每次通话显示不超过一分钟。她默默地把号码记下来。
钱包是那种长款的钱夹,在夹相片那一块,不是她想象中的何凌霄的相片,而是一张绿色的便条,上面用英文写着“大猪头,笨死了,何凌霄眼里当然是猪最重要,要你以后乱吃醋!”旁边还有一幅配图,一只猪头上面是一只铁锤,挨揍的猪头。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透过这张纸条依稀看到,青涩年少的两人初初尝到爱情的甜蜜,然后男孩子因为女孩子身边不乏追求者而总是大伤脑筋,哪怕他总是高调的宣布女孩子是他女朋友,他去她学校接她下学,替她庆祝生日,请她同学吃饭……做了种种过后,还是有赶不走的爱慕者。有点像“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那种狗血。有那么一日,男孩子再一次用秀恩爱的戏码在女孩子爱慕者面前使用,结果收效甚微,然后男孩子很伤心,又气又急,第一次抱怨女孩子长得太好看,太招摇。——然后就有了这样一张纸条。
多美好的情景呀!
她何韵从来没有成为那个“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中的主角,那些年她在做什么呢?那些年她在无休止的打工,从洗车场转战到茶餐厅,从加油站转战到蛋糕店,洗车场加油站会发洗衣粉,茶餐厅跟蛋糕店能提供免费的一餐,蛋糕店里快到期打折的蛋糕能满足妈妈一点虚荣心,她可以跟邻居炫耀我女儿又给我买蛋糕了。过年过节还有一点儿礼品分发给员工,端午节是粽子和咸鸭蛋,中秋节是月饼,春季汤圆能发好几包。
她除了要打工,还要经营自己的学习,争取拿奖学金。
爱情于她从来都不是触手可及,试问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打工妹,脸色因为长期睡眠不足而糟糕透了的女孩子,还有谁喜欢她。那些说我喜欢你的品质的男人都是骗子,他们只想要骗一夜来玩玩而已。她上高中的时候才得以见到何坤,那个时候妈妈死要面子,说什么韵韵靠着自己同样能完成学业,坚持不要何坤的钱,用妈妈的话说那是在做最长远的打算(事实证明妈妈最后得偿所愿),她当时只有狠狠地咬牙挺着。起初是她被骗,后来是她骗人,游刃有余的,最恨的一次是拿着录音狠狠地敲诈了一只白皮猪。之所以叫白皮猪,是因为那是一个中年白人,肠肥脑满,据他自己炫耀是国会议员,这样的人最怕丑闻缠身,只要你不要狮子大开口,一切都好说。
何韵一想到那些不堪,忍不住涓然泪下。抽泣着把那张便签要放回温立涛钱包里。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一声讥笑。“大半夜的哭给谁看啊?”笑声还没有停止就听到他呵斥道,“……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她浑身一抖,在下一秒他已经很快的窜到她面前一把从她手上夺过去便签和钱包。
“何韵你的恶趣味还真不少!你还真的敢!”那张便签在他手里轻轻地展平,然后他极其温柔的神情,放进了钱包里。与他神色相反的对比是他声音冷厉,“我看你是疯了,以后不许碰我任何一样东西。”
他的脸一半拢在晕黄的光线里,一半隐入黑暗里,眼睛里波云诡异的像是一场撼天动地的风暴中心。
何韵心脏一缩,勉强撑起身来,挤出一个笑,“不是我疯了,疯了的人是你。以为留着她的东西,就是留着人了。你这样的疯子还真是可怜!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到她结婚生子还是到大家都埋入黄土以后。”
“我的事情你还管不着!管好你自己吧!”温立涛捡起地上的手机,低眉敛去刚刚令人骇怕的眼神。
“呵呵,被我说道重点了?”她觉得自己今晚也被这个疯子给逼疯了,“你在害怕么?害怕何凌霄结婚这样的消息,我跟你说今天的‘名人’节目你看了么,杨瑾维那样高调的说自己快要让他那些支持者伤心了。意思是什么,知道吗?杨瑾维可是很多名媛待嫁对象,是那些做着灰姑娘梦境的女孩不切实际的幻想爱人。他这么说意思是……他要结婚了,想知道结婚对象是谁吗?大家都在猜测那个人是谁,我们心知肚明是不是……”
出其意料的是温立涛并没有像是何韵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他平静的,平静道眼底那场风暴也不见了,“那又如何?”
“你不难过?”
“我为什么难过?”他转身又一下躺倒沙发上,闭上眼睛,“以后这样倒胃口的事情最好别让我碰到!”
几天后中北发生了一件事,他们半年前竞标的一块地现在正好处在市政府刚刚规划好的污水处理厂附近,两边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米。当时是由杨启林带头处理的案子。当时因为中标价格很划算,还得到股东们的认可和赞赏。目前国内低端跟中端楼盘已经达到一定的饱和量,而高端房产仍旧属于空乏阶段,一来是品质不够,二来是品质够的房源又不足。而这块地处本市北郊三环路附近,绿青山环绕,环境交通人文可是没得挑的,在这块地用来投建高档住宅再好不过。
拿下地块以后设计团队紧张的投入到设计中。一个月前,由着杨启泽主持的招标结果,有一家建筑公司中标,正准备奠基仪式将在下周一举行。哪知道政府一纸红头文件那块地附近就成了污水厂。
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杨云翰第一个发飙杨瑾维。他认为是杨瑾维老早就得到消息,而知情不报故意为之,目的就是给中北下绊子。杨瑾维跟政府来往过密,这一点看在杨云翰眼里就是杨瑾维不是没有收到风声,而是他没有阻止,反倒看在杨启林带着中北受重创。
此刻在c市南湖一家茶室里,杨瑾维对坐的那个人笑着说,“这件事杨云翰果然矛头指向你。”
杨瑾维也笑,端起茶杯抿一口,“本来就是我做得。”
青原心里一惊,面上仍旧一片沉静,当初他就说面前这人是一只已经会露出锋利牙齿的狼,你看他张狂又自信。偏偏还有自信的资本。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那块的在中北掀起不小的风波,你作为中北的掌舵人肯定要主持这件事。”青原很好奇,眼前的这个人如此行事这是在跟自己制造麻烦,还是另有算计。
其实他更相信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