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薏苡从地上起来也不看他直接坐到床上,手里揪着被面子,恨不得揪出褶子来接,“三哥,你是不是对凌霄姐有意见。肯定是吧!”
“嗯。”他倒是回答得肯定。“她和你根本不适合做朋友。”
她不依不饶,“三哥认为谁和我适合做朋友。”
“薏苡应该跟善良真诚的人做朋友。因为薏苡是好姑娘。”
刘薏苡看着他拆开包装纸,“你是不是还威胁她了?”
杨瑾维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什么,“她告诉你的?”
“你真的威胁她了?三哥,她是我的朋友,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让我走哪一步我就走哪一步。”
气馁的放下甜点,他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认真的说,“你不管我做了什么,总之以后不要你跟她来往。薏苡你虽然不小了,善恶还是分辨不清,尤其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人。”
刘薏苡根本不相信他的分析,而且她生命中第一份正视的友谊根本不容谁置喙,包括她很愿意亲近的兄长也不能,“是你太自以为是,她根本不知道我是杨家的人,而且我根本没告诉她这些,她也没有问过我。我们的相处根本不像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根本不谈家世不谈家人,我有什么烦恼都会在她那里化解掉。”
杨瑾维耐性十足,他总觉得自己有办法说服她,总觉得何凌宵的不怀好意,所以他有义务让刘薏苡不和她来往。“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所以这一点才可疑啊,她带着目的会告诉你她想做什么吗?就像是盗窃犯他会在盗窃的路上告诉别人我盯着你家了。”
刘薏苡想起之前她们认识的时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她在一起很轻松,我们根本不会谈到家这个字,我知道她的过去,而她根本不知道我情况。开始接近她是我怀着目的的,我才是那个坏人!”
因为刘薏苡这句话他很生气,“刘薏苡!”
可是想骂吧,又不知道该骂什么,怎么骂。他还从来没有骂过她。
刘薏苡这边因为杨瑾维这句话而眼眶湿漉漉的。她就是想不明白,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不让她跟何凌宵来往。
何凌宵多好啊,怎么就没有人能够接受她,心里没来由的为了何凌宵难受。不是为了自己难受……
“你出去,你讨厌……我讨厌你,你是最大最大的坏人!”
杨瑾维简直有些头疼,他在刘薏苡的一片骂声里往外走。
……
李芳菲去上清寺那天特意让司机绕路过来接何凌宵。
俨然一副未来好婆婆的样子。
孟婼知道李芳菲要过来特意陪凌霄在楼下等待。天气有些凉,楼下的风很大,孟婼替女儿拉拉脖子上的围巾,遮住整张下巴只剩下半张脸和黑沉沉的眼珠子在外面。
她看着女儿干净的面孔,“那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你要像个女孩子一样。哪怕你不相信这些也要做出虔诚的样子来。如果你温伯母让你陪她用斋饭,你记得要矜持一点,不要挑三拣四的,斋饭虽然不太好吃,好在也是清淡有益的……”
孟婼慢慢的说,就像是絮语那样绵绵密密的。
凌霄也觉察出妈妈对于李芳菲要她陪着出门这件事的慎重来。她隐隐知道妈妈心里担心的是什么。
“好。妈妈说的是。”凌霄待母亲每说一样就点点头,没有不耐烦。如果换做从前,她一定会打断妈妈的啰嗦。
“不要嘴上答应着,背着妈妈就变卦。”孟婼笑了笑,眼角纹路加深。
在凌霄眼里尽管妈妈鬓角头发的霜需要化学剂来掩盖,一笑就会加深皱纹,眼睛已然没有年轻时的华彩,可是妈妈的样子一直一直都是亲切美丽的象征。
“不会的。”凌霄抓起妈妈的手掌,有点凉,她用手掌搓着妈妈柔软的手,“妈妈,您上去吧,兴许还有一会儿。”
正说着李芳菲的车就停在她们面前,后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李芳菲画着精致淡妆的脸来。她看见和凌霄站在一起的孟婼,笑了笑,“孟婼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孟婼抓着女儿的手过去,“下次吧,这次就让凌霄陪你去。”
她知道李芳菲不过是客套话,她们也好几个月不见,现在一个打扮入时得宜坐在奢华的车里吹着暖气,一个穿着普通的家居服站在环境不甚好的楼栋门口。从前她们曾经一起参加酒会和宴会,一起逛街shopping、sap……也曾无话不谈。
如今客套得像是初次认识。她需要客气应对,而对方疏离漠然。
孟婼看着载着女儿和李芳菲的车离开,一直到消失不见她都一动未动,干冷风迎面刮来得像是刀子豁在脸上,抬头看着天空,墨色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
她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她希望凌霄能过得好。
李芳菲拿手帕搓搓鼻翼,“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凌霄今年过年你会回你爸爸家过年吗?”
这还真是个敏感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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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藤子pk扑了,编辑大大说了以后就没有推荐了。得到这样的消息很伤心,因为不能跟更多的人分享藤子的故事。
一定要陪着藤子一起熬到完结吧!
☆、第四十六章 偶遇
“如果许阿姨不反对我过去的话,肯定是要回去的。”聪明的她一下子就把问题推到许玲那里去了。温家和何家合作多年,相辅相成到相互掣肘,现在温家更胜一筹。但是一旦真的要论起合作的话,两家都是对方的首选。
“嗯,那倒是,凌霄其实还是懂得识大体的。”她话锋一转,“逢年过节的,晚辈跟长辈拜年那是礼节。”
人生很多都是虚伪的,从前她活的肆意,现在她在挫折中逆行。却无比肯定自己已经开始和最初那个真性情的何凌宵已经渐行渐远。现在她不得不披上铠甲带上虚伪的面具像个勇敢的战士捍卫自己的幸福和家人。
“我只是怕我爸看到我闹心。”她可以给何坤应有的尊敬,前提是对方还把她当做女儿,当做何家的一份子。
“怎么会呢?”
明知故问。
“我也不敢肯定。”她坦承的说。
后来一段路都是沉默的,李芳菲无意与她交流,而何凌宵不过是因为温立涛的嘱托和妈妈对她期待的眼神才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
李芳菲头靠在后座上假寐,她半响一道减速带让平稳的车身晃了一下。睁开一点缝隙,她看到何凌宵仍旧是之前那个笔直的坐姿,静若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