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小,只觉如坠冰窖,直欲作呕。他强压下心头怒火,
“解药。”
严明不为所动,依旧双目迷离地望着他。
南絮怒喝一声,转眼间袖间飞出一道寒光擦着严明的脸没入雕栏,“解药!”
虽然不知严家用了什么法子,然而阳毒本身并非无药可治,这些年严明也一直用药物吊着才能残喘至今。只是严明脊中炎铁钩始终无法取出,因此阳毒一直无法清除。
“你与我成亲,我立即着人送上灵门山。”
南絮双手微微发抖,眼中杀机尽显。
严明却好整以暇,舒服地换了个姿势,“没想到才几天,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小结巴,真是让人眼红不已……可惜他呢,他是选你,还是选他师父?”
南絮站不住身,忽地跪倒在地,低声抽泣起来。
“别哭……你别哭……”严明慌乱下床来,颤抖着揽住他的肩,“都是我的错……你别哭……那江澍割舍不下他师父,可我心里只有你!我永远都选你,南絮!我只有你……”
三日后京城依旧阴雨绵绵,就在这样一天,严府小少爷要娶钱塘南府公子过门。纵使天气恶劣,人们依旧挤挤挨挨打伞涌进街上,去看热闹,也讨个彩头。
“怎么就成亲了?先前一点风声也没有!”
“我可是听说严家好久前就下了婚帖的,南府一直没接来着。”
“哟!南府好大的面子,难不成还瞧不上严家!这可真是攀了高枝了!”
“我还听说灵门山二门主也向南府公子求亲来着,南府公子摇摆不定,眼见的灵门山李真人如今要不行了,这才紧赶慢赶地嫁了。”
“啧,这南公子是天仙下凡不成,还是个抢手货。”
拜过堂后,南絮这几日第一次笑了。
严明牵住他的手,低声问道,“想到什么开心事?”
“想到……”南絮望向厅门,望进门外漫天雨幕飘摇,草木凋零,哂道,“我前几日确实盘算着成亲,想着在何处办,要请哪些宾客,喜服要用什么料……都想好了。”
“可惜没想到,新郎是我。”
“不错。”南絮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厅内熙熙攘攘俱入不了他的眼,唯有那萧瑟地狱,仿佛嘲笑他此生,雨打浮萍,身不由己。
他方收回眼神,厅中便倏地静下去。
严明扣住南絮的手一紧,握得他发痛。
“江二门主!江……”
江澍形容憔悴,狼狈至极,浑身湿透步入喜堂中。他面如死灰,腰间那柄大剑却是凛凛湛湛,一时竟无人敢拦。
严将军方站起身,严明已经极不客气地发难道,“江二门主为何不请自来?”
江澍怔忡地看着一身喜服的南絮,嘴唇嗫嚅许久,茫然无措地呆立在堂中。
可真够难看的。
南絮问道,“你师父如何了?”
“醒了。”江澍终于低下头颅,“多谢严府施救。”
南絮简直想笑。
这木头果真什么都不知道。
严明却已经大笑三声,宽慰道,“不谢。倒是我要谢你。君子不夺人所爱,江二门主是特意赴宴来祝贺我们的么?”
江澍麻木的神情终于分崩离析,眼下那点伤痕仿佛泪水的烙印,他轻声道,“公子,是我负你。”
南絮说不出话来,心想,不,是我害的你。
“在下来得匆忙,也未准备什么贺礼……”江澍茫然四顾,最后从腰间掏出一柄匕首放在南絮手中。
座中已然响起窸窣之声,几百双眼睛都盯着这场好戏。
“公子,我身无长物,向来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你。”江澍褪去刀鞘,将刀尖对准自己,颇为虔诚地低语,“这颗心,就请你拿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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