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结亲的年岁,作为知名富豪真砂清次的独女,生的也貌美明艳的她是当地最受瞩目的姑娘。只是清次舍不得女儿,迟迟没有让她出府结识男子,甚至有招婿的打算。虽平安朝是访妻制,岳家包办男方衣食住行加仕途是正常的事,可孩子却还是要跟男方姓的。但入赘并未让当地的男子们怯步,每日仍不断有人想方设法往清次府邸传信。
和歌山县不是京都,没有那么大的规矩束缚,加上有清次宠爱,阿清常离开家门,扮作平民女子的打扮外出游玩。
那一年安珍还只是奥州白河默默无名的小和尚,他头顶带着一层新长出的青芽,满脸的稚气,追在师父的身后,前往熊野大社参拜。他当时的师父与清次是好友,路过便会借宿,两位久别重逢必定有说不完话,只留下小和尚一人在庭院中闲逛。
那天,阿清捧着果篮,将它放在水渠中冰镇,谁料固定的吊绳崩断,果篮也跟着冲入下游。小和尚连忙扑进水里,将果篮高高举起。他看着朝着他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的姑娘,双目相接的瞬间顿时红了脸颊,不知怎的,他忘记了师父整日念叨的清规戒律,捧着果篮,对初见的女孩道“紫色需浸茶花灰,山茶花市通衢逢,试问娘子何姓名?”
用茶花灰浸过的紫色才会绽放出更为迷人的色泽,貌美的姑娘也需要爱情来滋养。
阿清是贵族女,岂会不知万叶集的典故,便接道“吾名唯有阿母唤,岂应行路辄相问,孰知汝为何许人?”
安珍抓了抓脑门,半天没有答话。
在他眼中,姑娘笑靥如花,比浓紫更动人。
那之后,往日对文学没有兴趣的安珍便变得积极起来,待到明年再逢时,大字不识一个的他也能写出一手好字。转眼间,生涩稚嫩带着腼腆笑容的小和尚,变成了能言善辩俊美无琢的僧人。他得到了清次的欣赏,也带走了阿清的心。
[梦中夜夜逢,相亲情意浓。朝来人已去,令我徒悲生。]
[思君行一路,心中倩影浓。举步唯艰苦,通衢亦难行。]
在安珍被师父带走去道成寺修行前,两人的和歌往来就未曾断绝过。
可惜直到清次被贬为庶民,阿清都没有再见到安珍一面……
时隔多年,被僧正大人看中拥有光明前途后,阿清这个名字已经不在安珍的心里占据位置。相反的,这个曾经被他夜夜辗转思的女子,也成为了他修行路上的摩登伽女,是他要斩断的色念。不同的是,阿难愿耐心渡化痴心女子成佛,而安珍则选择将未婚妻抛弃。
这里是守备森严的郡司之城,城内外的动向都瞒不过巡逻的卫兵,更何况发生意外的还是跟随武士大人进城的人。清次的死很快引起了成中守卫的注意,他们不敢拖延,连忙将消息传递到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