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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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九月的西北晚上稍显凉意,但这丝凉意在奔跑起来过后变得刺人起来。

小城市的夜晚十二点马路上空空的。林叶清抱着一直哭的林安笛在大街上跑起来。她知道的唯一一个医院就是吴念生产时的医院,但那时去医院的路上就迷路了。林叶清没有方向感。她根本不知道从家去医院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林安笛哭的身体都颤,林叶清的泪也从眼角泛出。她抱不动了,也跑不动了。在根本不知道是哪的地方停下。

冷、累、害怕、无助,通通涌上来把她冲进情绪的洪流,快要淹没她。

她停下来喘气,林安笛用手不停抓着痒,但因为裹得太严实,抓不到皮肤,哭的更加厉害。

林叶清抱着他蹲下来。风吹得很凉,她把林安笛抱在怀里挡着风,但自己只是穿了一件单衣。冷的她身上起鸡皮疙瘩。骨盆那里一阵阵疼痛,让她意识到,自己还在世人说的月子时期。

她把林安笛放在怀里,以蜷缩的样子蹲在地上靠着身后的石块墙。冰冷的石块又从背后冰着她,她冷的痛,但是没有力气站起来。

林安笛被捂得难以喘气,用嘴不停咬着林叶清的衣服,此时的痛也变得麻木了,林叶清只是缩在地上。过了一会,林安笛的哭声渐渐小了,喘气声也变得小了。

这样下去会被捂死的吧。

干脆就这么捂死吧。

林叶清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情绪也从洪流变成了只能没过脚踝的缓慢流水。她听着林安笛的哭声渐渐哑去,到凶狠而又急促的喘气。她不敢看林安笛的脸,只是把他的头更用力的往怀里塞,林安笛的口水沾湿了她的衣襟,凉湿的一片在风里引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喂,小姑娘!干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林叶清盯着身前的影子,愣了两秒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保安服。再抬眼看,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打着灯,灯光晃了林叶清的眼睛,为了避光皱着眉头眯了起来。

从前面男人就看见林叶清了。他看不清林叶清的脸,只看见一个瘦弱的女生头发散乱,抱着一个在哭的婴儿跑。他本没注意,但那女生却停在离他十米的地方停下,然后蹲了下来。

“您是谁?”女生开了口,那声音还稍显稚嫩,但清脆如铃。

“这的保安,”男人用手指了指身后,那是一个很小的门。林叶清这才看清,这是什么家属楼的门,那个院子很小,好像只有一栋楼的样子,院子里没有路灯,所以她没有注意到。

“我弟弟,”林叶清用胳膊去沾了沾眼角的泪,吸了吸鼻子,用力憋住哭腔,“我弟弟好像生病了。我想带他去医院,但不知道怎么走。”

保安看着林叶清怀里的孩子,孩子很小,看着只有几个月,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还有些发紫,嘴唇已经泛白,用嘴张开一条缝微弱的呼吸着。

“父母呢?”

任谁看到这种组合都会感到好奇。林叶清低下头,咬咬嘴唇。

“都死了。”

保安叹了一口气。“乱七八糟的。我还在值班,我帮你报警吧。”

林叶清没有反应。

为什么要报警?报警不是又活了吗?

但是这会不应着走又......没有良心。

林叶清抱起林安笛,微微鞠了一躬。“谢谢您,麻烦您帮我打电话,我没有手机。”

迪言值班困得打瞌睡,刚刚吃的泡面胃还忙着消化,血液涌去那里,血糖升高,他还犯着困。听到出警总算是精神点。九月的立城夜晚变得十分凉爽,但稍微有些冷。因为昼夜温差大的原因,他身上是夏季短袖的警服,出门风吹过来有点凉,他又回去拿了外套。

看到熟悉的面庞时他有些微怔。这脸他记得的,因为有记忆点。第一次见到这张脸时也是今天这般惨白,他盯着这张脸纤长的睫毛看,不记得这脸的表情。鼻尖的痣,过于长的睫毛,还有骨骼分明的脸,这些组成一起,在他心中“林叶清”这个人便是如此了。

“是你?”

林叶清看到从警车上下来的男人,好似是从哪里见过。男人见她迷惑的双眼,叹了口气。

“是我,迪警官。你父母的案子是我负责的。”

林叶清这才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当时来家里的警察之一。他旁边的搭档换了,是个没见过的面孔。

"迪警官。林叶清向他点点头,一瞬间有点尴尬,大家都沉默两秒。

旁边搭档的警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向林叶清要信息做记录,林叶清说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警察无奈,问哪个是报警的男人。保安留下来作记录,林叶清抱着已经没声的林安笛,坐到了警车里。

林叶清在后座看到了前排的表,这会已经凌晨快一点了。怪不得是打不上车的。

警车用60的速度向医院开去。迪言通过后视镜向后座望去。林叶清脑袋低着,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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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遍遍顺着婴儿的背。

“我大概知道你家的情况,”迪言的右手下意识的去拿烟盒,看到林叶清的手又停下。“我们也算是有缘分。”

“谢谢。”林叶清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起伏。

到了最近的医院,搭档的辅警去停车,迪言和林叶清抱着林安笛下来。林叶清显然不知道要怎么做,她手足无措的跟在迪言的身后。迪言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走在前面。

好像是15岁吧?真是可怜。

挂号,排队。迪言的警服太显眼,虽然这时间没有太多人,但还是引来剩下的人的注目。人们小心的抬眼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不用说话就能看出他们的想法。林叶清咬咬嘴唇,低下头用长发挡住了自己的脸。

“是过敏了。”医生把婴儿还给林叶清,“今天吃了什么?”

“只吃了奶粉......”林叶清轻轻说道,颤抖的手却是没停。

“这小孩应该是吃的奶粉过敏了,”医生没再多看,操作着电脑的系统找着要开方的药。“没太大事,送来的还算及时,开点药回去吃,还有外抹,需要的话可以挂水,稍微快点。要挂水吗?”

“挂水会好的快点吗?”林叶清看着医生操作鼠标的手速度的点着左键。

“对,孩子也能少受点罪。”

“那就开上吧。谢谢医生。”

迪言抱着林安笛在输液室,护士向林叶清指明了缴费窗口,林叶清过去缴费。

“421。医保卡还是现金?”

听到金额的瞬间林叶清呼吸一滞。自己出来的时候拿了多少钱来着?她慌忙摸着自己的裤兜,从里面掏出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人民币。数了数,竟然只有四张。林叶清有点尴尬,她红着脸悄悄对护士说道。“不好意思,我马上过来交钱。”

林安笛不算听话,护士要过来扎针,这小子又开始哭,踹迪言的力气就像刚吃饱饭,根本不像前面在林叶清怀里那么安静。护士好声好气的哄,迪言试着抓住林安笛的脚,又被一脚蹬到他的鼻梁上。

“迪警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林叶清走进输液大厅,正巧错过那销魂一脚。

“我身上带的钱不够......可以请你垫我21么?我差21块钱。”林叶清看着在迪言怀里挣扎的林安笛有些窘迫,想要把林安笛抱回来。

迪言如是大赦,此时21块钱是摆脱林安笛的好机会,他装作毫不在意,按捺住心中的吐槽。“没关系,你把你的钱和二维码给我,我去缴费。刚好你弟要输液了。”

林叶清把林安笛抱回怀里,旁边的护士已经没有耐心,催促着快点。林叶清费力的把四百递给迪言,匆忙说了声谢谢就按着护士说的抓住林安笛的脚。

林安笛睫毛上还挂着泪,看了看林叶清的脸,停下了挣扎。

针头扎进脚背,林安笛破天荒的没动。林叶清缓了口气,这一天总算是有一件事是林安笛配合的了。

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慢,大厅里坐着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大多数在玩手机,有个中年人疼得不停呻吟,他旁边的女伴大声的指责道。“说了让你少喝酒,就是不听!最后出事了就害我!把我折腾死了你就高兴了!活你妈的该!”

林叶清被吵得烦,又没法去做什么,只能在座位上忍着。隔了一个座位在输液的女人突然出声。

“小姑娘,这是你的孩子吗?”

林叶清转头,看见这声的主人。女人身上还穿着白褂,胸口挂了工作牌,塞满了笔。林叶清盯着那工作牌看,却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名字。

“啊,”女人注意到她的视线,笑了笑,“我是这个医院的大夫,正值晚班呐,突然白天的肠炎就爆发了......疼的受不了了,过来挂水。”

“您好,”林叶清向她点头,摸不清她是要做什么,姑且应了声。

“小孩长得真可爱,这么小的孩子双眼皮就这么明显,以后长大了肯定是个漂亮姑娘。”

“啊......”林叶清低下头看向了林安笛的双眼皮,确实是,自己从没注意,林安笛的双眼皮确实挺明显的。而且线条很流畅,是那种开扇。

“是男孩,我弟弟。”林叶清用手轻轻碰了碰林安笛的眼睛。

“他是怎么了?”女人站起来,从挂架上拿了液体瓶,走到林叶清旁边的位置上把瓶子挂在这个座位的挂架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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