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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宕和阿比斯特离开了那间房子,在离开前尹宕发现房子主人的鞋码和他一样,他便在心里说着谢谢,随后穿走了房子主人的一双放在鞋柜里并且崭新的运动鞋。
出了公寓之后,尹宕在众多车子中找了一辆能源充足的车,随后强行把车门撬开,他坐上驾驶座,看了看调控板,接着快速摁了几个键,将行驶模式调成悬浮模式。阿比斯特坐上了后座,尹宕不敢回头看他,也不敢抬头去看后视镜,深吸了一口气后轻轻按了按方向盘两边的按钮,车身摇晃几下,缓缓升高了一些,而后顺应着尹宕的操控,往公寓之外的街道开去。
尹宕本来想走最外侧的公路,过几个检查口便可以出市了,然而坐在后座上的阿比斯特却突然往前探了探身,随后抬手给尹宕指了个方向:“去那边。”
阿比斯特指的地方是A市的近代特色景点建筑——星球时钟塔,时钟塔设计为中世纪座钟形,建筑内只有复古风楼梯,共八十八楼,一圈一圈围绕着巨大的钟摆,在一层层上楼时可以看着钟摆来回摆动,并且它平时不会有任何声音,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发出十二声钟响。它的四面墙壁只有一面是如座钟一样使用大面积特殊钢化挡风玻璃,其他三面则放着各式各样的静音钟表,从一楼开始由最近代的钟表设计一点一点到八十八楼最古早的计时道具。
尹宕曾经去逛过时钟塔,虽然徒步走八十八楼很累,但他还是走上了顶楼,看到了最古老的计时工具,当时的所见所闻也算不虚此行,只是后来下楼的时候,在大约第六十八层左右的某一截缺了角不太平衡的阶梯上摔了一跤,他起身时正贴着墙,随后就发现左边放着钟表的墙上其实有一扇暗门,但门的痕迹很浅,钟表这么多,一时间看花眼后很容易就把这个小痕迹给忽略了。尹宕的好奇心一直很强烈,他想都没想就开始试着要打开这扇门,随后在不小心摁到某个钟表表面时,那扇门开了,当时这一层只有他一个人,他迅速走进那扇门里,接着那扇门就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手机在漆黑处自动亮起柔光,尹宕借着手机的光将门里的情况一览无遗——其实就是一间杂物房,里头放着清扫的小型机器人和几块灰扑扑的毛巾,还有一叠高级皮毛材质的布,应该是用来擦钟表的。尹宕的好奇心被满足了便很快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迎面碰上一个工作人员,他有些尴尬地向对方道歉,说自己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好奇,里面的东西他没有随便乱动。
工作人员是个穿着中世纪管家服的年轻男人,他向尹宕友好地笑了笑,说不要紧,只是一间杂物房,当初是因为为了让整栋建筑看上去更完整更美观,不论是杂物房还是休息室甚至是厕所都是隐藏在墙后,所以很多来游玩的顾客都吐槽说这里没有厕所,但其实只是他们没有找到,有些人找到之后就在网上说了几句,于是厕所等地点便成为了游玩时钟塔的“小彩蛋”。
最后工作人员拿了一个小型复古怀表挂件送给他作为发现“彩蛋”的奖励,挂件很精致很漂亮,他还挺喜欢的,回家之后特意找了个好看的小盒子装着放进了展示橱里。
尹宕不知道阿比斯特想去时钟塔是为了什么,但他也不敢问,只能点点头应了一声,随后找无理者尽量少的路走,虽然他已经走了小路,但还是会有三三两两缠打撕咬在一起,或者是拖着残破的身体到处游荡的无理者挡住前路。幸运的是,他们与那些杜撰出来的丧尸还是有极大的区别的,他们极容易被激怒,并且无差别攻击,而攻击的前提是激怒他们或者是在他们极度饥饿的时候。
那些无理者正忙着自相残杀,也没有去关注尹宕和阿比斯特这两个外来生物,尹宕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方向盘,让车子完美地避开所有无理者,向着那座时钟塔缓缓靠近。
过了十几分钟便到了时钟塔下,阿比斯特解决了几个冲上来的无理者,随后往塔的入口走去,尹宕急忙跟上阿比斯特的脚步。
末世发生的时候时钟塔正是淡季,而当地人基本不会来这座塔游玩,尹宕抱着侥幸的心理盲猜时钟塔里的无理者应该会比较少。而进入时钟塔之后,里面的无理者确实很少,并且他们只是僵硬地仰着头站在那儿,当尹宕的运动鞋在地上不小心摩擦出一声极其响亮的嘎吱声后,尹宕惨白着脸盯着他们,却发现那些无理者他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站在那儿。
等那阵嘎吱声的回音都消失了,他们都没有动作,尹宕终于放下了点心。
或许时钟塔里摆放的都是冰冷的金属,塔里就感觉到一股森森寒意,令他在还带有夏日余温的季节中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抬起头往上看去,除了像是无尽长廊的楼梯就是漆黑一片的塔顶。
尹宕跟着阿比斯特开始走楼梯,走了一层之后尹宕发现那种寒意又开始明显了一些,他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怎么会这么冷?他记得他以前来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冷啊?难道是因为当时开了热气?
“温度有问题……”阿比斯特突然说道,尹宕愣了一下,有些压抑地侧头看向阿比斯特,将阿比斯特的话重复了一遍,尾音上扬带着疑问。
阿比
', ' ')('斯特没有看尹宕,只是点点头随后说:“差了很多。”
他们继续往上走,到了大概五层左右的位置时,尹宕眼尖地发现仿中世纪复古风的楼梯扶手上竟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他伸手用食指轻拭了一下,刺骨的寒意登时顺着指腹窜进他的血液和骨头里,冷得他猛然打了个颤。阿比斯特迅速扯过他的手,此时尹宕的食指指腹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像是托了层雪似的,阿比斯特沉下脸,用尖利的指甲划破了尹宕的手指,尹宕轻哼一声,看着鲜红的血从那道伤口里缓缓流了出来,血液浸透了白霜,不过一会儿便将那层霜融化了,片刻后那道伤口也消失了,只留下一点血痕。
“没有我的允许,别随便乱碰这里的东西。”阿比斯特冷冷地说。
尹宕缩了缩脖子,低着头轻声说知道了,阿比斯特松开手,继续往上走,期间也有看到几个无理者,只是他们和之前那几个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塔顶。尹宕最开始还没发现,后来当他们来到五十多层的时候,他才得知那些无理者呈现这副僵硬的姿态是因为什么。
只见这一层的无理者双脚被生生冻在地面上,身上覆着一层晶霜,连身上的毛发都是雪白的颜色,凑近了看才能看清上头的白霜。尹宕此时已经无暇顾及那些无理者的异样,他抱着手臂瑟瑟发抖,口中鼻间皆呼出大片大片的热气,而生活在深海处的阿比斯特则不会被寒气所影响,他扯过冻得嘴唇发白的尹宕,随后将他搂入了怀中,尹宕顺势紧紧抱住阿比斯特,嘴唇颤抖不止,他说:“这他妈……也太冷了。”
等走到六十多层的时候,尹宕终于受不了了,他被冻得意识不清,全身都被寒气所僵化,阿比斯特停下脚步,低头凑到尹宕耳边说:“你在这边等着,我上去。”他刚想把尹宕放下来,就被尹宕猛地一把乱揪揪住了一撮头发,他用力地摇摇头,声音发抖地说要和他一起去。
阿比斯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他静静地盯着尹宕,过了一会儿抱着他稍稍加快速度继续往塔顶前行。
时钟塔的塔顶正好是座钟的钟表位置所在,墙壁四周贴着钟表的历史起源故事,平台最中间放着几个展览柜,里面展示着Z国古代计时用的日晷和国外最早时期发明的打点塔钟以及一些古董钟表。平日都会有专人打理,而此时却全已被冰冻住,天花板甚至坠下根根尖锐的冰锥,当他们来到此处时只觉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外头的炎热截然不同的世界,冰天雪地的世界。
塔顶的深处站着一个无理者,他大概是这里除阿比斯特和尹宕之外唯一会动的生物了,他穿着有些破损的T恤牛仔裤,皮肤白如雪,没有一点血色,头发是刺目的白色,他背对着阿比斯特,听到身后传来声响,缓缓转过了头。
那个无理者长得很漂亮,只是一双没有黑色瞳仁只留眼白的眼睛有些吓人,阿比斯特看见他白色的睫毛微颤,随后便察觉对方的注视,阿比斯特沉默地与对方对视,等待着对方的攻击。然而很意外的是,对方没有任何想要进攻的意思,看了他一会儿后又转回了脑袋,像是容许了阿比斯特的存在一般。
阿比斯特走上前几步,见那个无理者依然没有反应,他便直接走到了无理者的旁边,看向无理者一直注目的地方——那是一面冰墙,仔细观察能发现那面冰墙已有融化的趋势,阿比斯特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紧盯着冰墙,随后很快找到了冰墙的异样,只见那冰墙中冻着一个男人,男人闭着眼睛,不知是死了还是在沉睡。阿比斯特靠着本能的直觉,认为那个男人只是在沉睡,并且有随时随地醒来的可能性,那个全身发白的无理者或许是防止他醒来的看守者也有可能是他的手下。
阿比斯特并没有过多纠结,他没有太大的好奇心,他只是想拿到他要的东西,他不需要去了解这两个无理者的故事,直接杀了达到他的目的随后离开就行。
想至此,阿比斯特走到角落把虽然被冻得意识模糊却仍旧还醒着的尹宕放了下来,尹宕哆嗦着嘴唇,问他怎么了,阿比斯特摇摇头,轻声说:“马上就好,别睡。”
尹宕点点头,用力咬了下嘴唇,用尖锐的疼痛来维持暂时的清醒,阿比斯特轻轻揉了揉尹宕的脑袋,随后转身猛地向那个白发无理者冲去,那个无理者反应很慢,几乎是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阿比斯特撕碎了脑袋,扯断了脊椎。阿比斯特皱起眉头低头看着手中呈灰黑色的污血,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焦躁,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也找不到那种反常。
阿比斯特愣神片刻,随后猛地侧头看向那面冰墙,只见那面冰墙此时竟已经融化了一半,明明在他杀死那个白发无理者后才不过几秒,阿比斯特眯起眼睛,迅速往后退去,冰墙已经完全融化了,被冰封在里面的男人完全显露了出来,没有了冰的支撑,他身形不稳,直接软倒在了地上。阿比斯特依旧警备,在白发无理者彻底死亡之后,整座时钟塔都发生了异变,那种刺骨的寒意陡然如潮水般褪去,塔顶四周的结冰全都融化,连天花板上坠下的冰锥都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过了不知多久,如蜘蛛
', ' ')('网缠住时钟塔的寒冰全部退去了,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也缓缓以一个极其猎奇可怖的姿势爬了起来,他看向阿比斯特,浑浊的眼珠中充满了对于血肉的饥饿与疯狂。
这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无理者,阿比斯特下了结论,但他必须杀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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