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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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宕在海上漂了有小半天了,接连不断的“悲惨”遭遇令他在陡然得到自由突然放松后开始发烧感冒,病症来势汹汹,几乎没给他任何一点准备,等他察觉到一些不对劲后,身体竟已经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眼前泛着波浪的海面让他只觉头晕目眩,恶心得差点要直接吐出来,然而胃里空空如也,干呕着也只能吐出一点酸水,冰冷的海水包裹着他的身体,冷得他牙齿直打颤,或许是因为没力气,又或许是因为对那个叫阿比斯特的人鱼依旧恐惧,他不敢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对方,只能绷紧全身的肌肉,咬着牙勉强承受着由体内泛出的寒冷,以及一阵阵的眩晕。

当阿比斯特感觉到身上的尹宕状况不对,屡屡跌入海里,甚至抱不住他的时候,尹宕已经双目失神,身子不住颤抖,嘴里下意识地不断重复着冷了,阿比斯特只能把尹宕抱在怀里,迅速找到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小岛,随后把尹宕拖上了陆地。

这是一片极度荒凉的岛屿,甚至连一颗可以遮阳的树都没有,只有高过半身肆意生长的草丛在风的吹拂下缓缓晃动着。

“热……好热……”

躺在浅滩上的尹宕蓦地又开始叫着热,双颊泛着异样的红晕,额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水,眉头紧紧皱着,原本水润饱满的嘴唇此刻干裂起皮且发着白,看起来状态极差,阿比斯特知道即便再勉强,此时也不能再轻易拖着尹宕前行了。阿比斯特在尹宕身边坐了下来,随后低头仔细观察着昏迷不醒的尹宕,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尹宕的脸,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便有些放肆地抚摸起了尹宕的身体。从滚烫的脸颊到纤细的脖颈,从明显硌手的锁骨到瘦弱的胸膛,他用指甲划开了衬衫,急不可耐却又克制地抚摸上尹宕的腰腹与下体,尹宕穿的内裤很紧,被海水打湿后更是紧紧吸附着裹在里头的阴茎和臀瓣。

阿比斯特扯下了尹宕的内裤,接着抬起尹宕的双腿认真地观察着那隐藏在股缝之间的菊穴,看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尹宕的腿。阿比斯特并没有把内裤重新给尹宕穿回去,而是将其丢进了海里。做完这一切的阿比斯特便沉默地坐在尹宕的身边,专注地盯着尹宕的脸,一刻都没有转移过视线,只可惜尹宕的病情并没有因为阿比斯特“爱”的注视而有所好转,反之变得越发严重了起来,到了黄昏的时候,尹宕已经开始急促地喘着气痛苦地呻吟了起来,就像是濒临死亡的病人,微微睁开的眼睛中没有半点神采,似乎一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阿比斯特皱了皱眉,沉声叫了几下尹宕的名字,然而得不到尹宕的任何反应,阿比斯特不再多思考,俯身张嘴伸出舌头一下一下舔起了尹宕的脸颊,因为被海水打湿过,又出了不少汗,腥咸的味道浓烈不已,但阿比斯特毫不在意,将尹宕的整张脸都舔了一遍。不知是因为人鱼的体温低,还是因为人鱼的口水有奇效,尹宕终于稍稍平复了下来,起码神情没有像之前那般痛苦了,只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阿比斯特见尹宕似乎有些好转,便起身跃入了海中,不消片刻又咬着几条鱼上了岸,他扯下鱼头吞进自己肚子里,随后扯了几团血红的鱼肉塞进尹宕的嘴巴里,大概是因为血腥味太过浓重,刚放进尹宕嘴里,他便头一歪呕吐了起来,血流了满嘴,活像是一个食人魔。阿比斯特见此只好把鱼放在一边,沉默地待在尹宕身边,如同一个寂静无声的守护者。

到了晚上的时候尹宕依旧没有醒,并且因为温度的降低而颤抖起了身子,他不断地喊着冷,甚至带着哭腔,即便他已经把身体蜷缩起来了,看起来也不能阻止钻进骨头缝里的寒气,阿比斯特轻轻扯过尹宕,轻而易举地把尹宕整个圈在怀中,但这似乎并不能让尹宕获得多少热量,为了适应深海的生活,人鱼的体温本身就极低。阿比斯特平静地垂眸看着在怀中不住打抖的尹宕,一双墨黑色的眼眸深沉如海,他好像正在思考着什么,眼睫微颤,此时的他与水手中流传的人鱼传说那样相似——坐在海浪拍击的礁石上,迎着风沉静地等待着他的人类恋人,孤独寂寞却又满怀期待,日复一日地翘首以盼着,日复一日地心灰意冷着。

阿比斯特盯着尹宕又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边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后,他才眨眨眼睛,从尹宕的脸上移开了视线,他将尹宕重新放到地上,不知是什么原因,放开尹宕的时候,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竟呻吟一声,手脚并用地缠住了他的手臂。阿比斯特皱皱眉头,低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眼睛的尹宕,最终还是没有甩开他。阿比斯特维持着俯身的动作,可以说是纵容地任尹宕缠着他的手臂,他用被尹宕缠着的手扒开了尹宕的嘴巴,随后抬起另一只手凑到嘴边,张嘴猛地一口咬了下去,他咬得极狠,手臂上顿时多了一排深深的几个孔。

紫红色的血液随即泊泊地淌了出来,阿比斯特及时移开手,才没有让血液滴在尹宕的身上,只见那砸落在地的血顷刻间便将地面腐蚀出了一个小洞。阿比斯特将手握成拳头,让血液积攒于掌心之中才不至于继续让血液落下,他谨慎地把手移到尹宕嘴边,然而却始终没有松开拳头将血液送进尹宕口中。他大概是第一次产生这种好像是称作“为难”的情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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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情绪左右了他的理智和思维,让他变得和平常不太一样。蓦地,阿比斯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他低着眼皮看着尹宕,随后猛一松手让血液流进了尹宕的口中。

“咳!咳咳……”尹宕被突如其来流入嘴里的液体呛了一口,本能地开始咳嗽了起来,他咳得猛烈而又凶狠,像是要把肺一起给咳出来似的,但奇怪的是他的口腔和喉咙并没有因为阿比斯特血液中带有的腐蚀性而被烧穿,对他来说,这反而像是久旱逢甘雨。尹宕甚至急切地去抓阿比斯特的手,用尽全身的力量张开嘴含住那个水源,一口一口,腥甜刺鼻,却又令尹宕忍不住多喝一点,再多喝一点。

尹宕从未觉得头晕脑胀、迷醉紊乱是如此一件美妙绝伦的事情,他开始理解那些瘾君子对毒品的渴望了,如果毒品吸起来会是这种滋味,那他一生都戒不掉了吧。

尹宕抱着那个水源喝了许久,就像是婴儿喝奶一般,闭着眼睛靠本能动着嘴吸,迷迷糊糊间又贪心地吮几下,直到终于撑不住了,才软了身子睡了过去。

阿比斯特等尹宕完全睡熟了才缓缓把手抽了出来,此时此刻尹宕不论是体温还是呼吸都变得正常了起来,仿佛之前的高烧只是一场错觉。阿比斯特抬手舔了舔被反复咬开的伤口,不过一会儿,那伤口便迅速闭合,连一点疤痕都不曾留下。伤口愈合后,阿比斯特便继续沉默地坐在尹宕身边,盯着尹宕的睡脸,偶尔伸手去抚摸尹宕的身体,他的手指从尹宕的脖颈游弋至他的胸膛,尖利的指甲不住轻挑尹宕的乳尖,随后他摊开手掌,整只手覆在了尹宕的左胸膛上,包裹住了尹宕不算明显的胸肌,强烈有力的心跳平缓均匀地传出,并被他感知,砰砰——砰砰——一下一下,证明着尹宕生命的鲜活。

阿比斯特倏地轻笑了一声,低沉压抑,像是深海中的回响,“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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