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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豹子这会倒是不紧张了。
“我很想立刻满足您的所有要求,真的。”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但是劳务合同已经签了,按法律的角度来说,您要解除劳动合同的话得提前三十天给用人单位发书面通知——也就是说,您至少得一个月之后才能离职。”
还有这事?尚未进入社会的小姑娘神情错愕,甚至忘了要哭这码事,急忙上网搜寻资料,迫切地想证明这只是资本家的谎言。
“在《劳动合同法》的第三十七条。”小豹子贴心地补充。
陈归一气得“哼”了一声,把手机扔在一边。
“如果您仍有需求,”小豹子故作正经道,“我可以让我的秘书替您写这封离职通知书。”
陈归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你说怎么办嘛!”小姑娘先前哭了一气,这会又被打了岔,多少缓过点劲来,只是眼眶仍旧红红,“我哥嘴巴很快……所以他知道了就代表我父母马上就也要知道了!到时候我怎么解释啊?”
原来是怕父母知道!小豹子愈发乐不可支,只能强忍着笑意给她分析眼下的局势:“你想想看,虽然他知道了您和‘高压锅’有关系,可您不也知道了他对那种地方很熟么?”
“你的意思是……”她抽了抽鼻子,“我可以反过来威胁他?”
小豹子下意识想要回答“我可什么都没说”,但好在理智在这句话冲到了嘴边瞬间及时上线,悬崖勒马。
“这不能叫做威胁,”他循循善诱,“我的意思是,他手里握着的筹码并不比您的多。”
“感觉……”陈归一“嗯”了几声,犹豫道,“你这句话说得好中二啊。”
小豹子悄悄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的笑脸不要太僵硬。
“但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陈归一把脸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那你觉得我现在要和他说这个事情吗?”
她的尾音还带着一点哭泣后的柔软,小豹子看得心中一动,遂亮出一口小白牙,微笑着安抚她:“小陈性格是挺大大咧咧的,但并不糊涂。”
陈归一只好犹豫着相信了他的话。
“刚才打了你,不好意思啊。”悬在心中的巨石落地一半,陈归一忽然又忸怩起来,没有了刚才撒娇使性闹脾气的坦然。
小豹子失笑。
他趁机凑过去,坐到她旁边,“你要玩一会吗?难得来一趟游乐园,什么都不做就走了怪可惜的吧?”
陈归一表情勉强:“我是翘了课来的,感觉玩得太开心了不太合适……”
“来都来了!”小豹子咧咧嘴,“坐旋转木马好吗?还是摩天轮比较好?”
陈归一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那我要坐过山车!”她高兴起来,“然后是跳楼机、海盗船……”
小豹子:?
“也、也行。”
小豹子多少是有点恐高在身上的。
他浑身僵硬地攥着过山车的安全杠,一点点侧头去看满脸惬意的陈归一,只觉得像是见鬼了。
——怎么会有人在过山车上笑得这么高兴啊!
陈归一下了过山车,眼睛亮亮地往跳楼机的方向跑。
小豹子面色惨白,两股战战地勉强跟上。
把安全杠压在肩上的那一刻,陈归一愣是从小豹子的脸上读出了视死如归的觉悟。
她眨了眨眼睛:“豹总,您晕车吗?”
小豹子摇摇头,死死咬着牙关,尽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跳楼机没给他缓太久的机会,毫无预警地原地起飞,以八十公里的时速蹿上了顶部,在空中停留了两三秒,又在小豹子内心稍安的瞬间以一百四十公里的时速坠了下去。
小豹子扯着嗓子发出惨叫——仅剩的尊严让他死死地把今天的早饭噎在嗓子眼里,没有吐出来。
“您不是说您不晕车吗?”陈归一忧心地给他拍背顺气,小豹子脸色苍白地小口小口嘬着被太阳晒得温热的矿泉水缓解晕眩感,甚至顾不上为主子对自己的亲近高兴。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小豹子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你最好永远这么天真无邪。”
陈归一:?
“要不……咱们回去吧?”她小心翼翼地提议,“您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小豹子被她这句“咱们”说得心花怒放,倔强地摇头:“没关系,我缓一下就——呕……就好了,你还想玩什么?海……呃呕……海盗船?”
陈归一慌张地连连摆手:“待会您再在上面吐出来!”
“……”
在鬼屋门口再次偶遇早在陈归一说要辞职时就带着孩子跑了的不冷月时,小豹子是有想要拉着陈归一转身就走的冲动的。
“你们吵完了啊?”燕贺来看起来很失落,“姐姐,你怎么没有跑?”
陈归一困惑地“啊”了一声。
“我为什么要跑?”
燕
', ' ')('贺来认认真真地回答:“这样你就是总裁的落跑小娇妻了呀!然后路叔叔就可以动用家族的全部资源把你抓回来,关在大别墅的地下室里,然后跟你相爱相杀虐恋情深……”
她笑得甜美又可爱,语气中处处散发着童言无忌的天真气息,丝毫看不出来挑拨离间的痕迹。
不冷月照着她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别随便跟人家姐姐开这种玩笑,没礼貌。”
燕贺来揉着后脑勺撇撇嘴:“哦!”
“来姐有点淘气,嘴上没个把门的,你别放心上。”不冷月宽慰耳根泛红、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好的陈归一,又拽了一把小姑娘,“快走啦,没看见告示牌上写了十岁以下的小孩不能玩吗?你这个年龄来游乐园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让大人可以有个来游乐园的理由,你知道吧?”
燕贺来气鼓鼓地被他拽走了。
陈归一感觉到自己的小臂被碰了碰。
“如果觉得害怕的话可以抓住我,”小豹子唇色还隐约泛着白,但多少恢复了些往日玩世不恭的做派,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不要殴打工作人员,我真的赔不起了。”
陈归一的脸红蔓延到了脖子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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