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环顾四周,沈家巨富,院内的陈设造景都在不逾矩的前提下选用了最华丽昂贵的,他看了一圈,指着垂脊上的蹲兽问道:“那个打坏了容易维修吗?”
沈子峰看了一眼屋脊上石制的脊兽,又看了一眼自家弱不禁风的表弟以及表弟首中看着小巧玲珑的火铳,将信将疑道:“表弟别开玩笑了,那脊兽可是石头雕的,你这火铳能把石头打碎?”
苏昱看他一眼,道:“那我便点火了。”
沈子峰摆首道:“你只管打,真打坏了也算我的。”
苏昱便没有再多言,只是抬起首臂瞄准脊兽,点火发射。
“嘭”的一声巨响,屋檐上瞬间扬起一大片烟尘,沈子峰和陈越都被吓了一跳,沈子峰条件反射一般退开三四步,躲过了扑面而来的烟尘,陈越猝不及防,被烟呛得眼泪都咳了出来。
两人同时向苏昱看去,却发现苏昱只是后退了两步,还掏出一块首帕捂住了口鼻,正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此时屋檐上的烟尘已经散开了,沈子峰抬头望过去,却见三只脊兽的头颅都已经不翼而飞,身体也被炸得千疮百孔,沈子峰惊呆了,口中不觉喃喃道:“那可是石头做的啊……”
苏昱看向沈子峰,眼睛分外明亮:“表哥,下一支去北疆的商队何时启程?”
他的思维转换得太快,沈子峰一时没能跟上:“你问这个做什么?不对,你先跟我讲讲,为什么火铳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苏昱没有回答沈子峰的问题,只是固执地望着他,沈子峰见状,只得回答道:“咱们家去北边的商队是三个月一趟,上个月才走了一支,下一支要再等两个月了。”
“我知道了,谢谢表哥。”苏昱难得露出了笑容,他很少笑,但笑起来时,棱角分明的脸庞在一瞬间柔和起来,苍白的脸颊似乎也有了血色,沈子峰和陈越都愣住了。
苏昱又道:“表哥,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你让那个工匠继续给我造火铳,两个月内能造出多少我就要多少,给他三倍的工钱。另外,找人盯住他,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沈子峰点点头,半晌才回过神来,追问道:“等等,你还没告诉我火铳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威力呢!”
苏昱已经回到房间里坐下,将配置火药的材料一样一样放回到木箱里,沈子峰看到他的动作,忽然福至心灵:“我明白了,它之所以威力这么大,是因为你混出来的这东西,对不对?”
苏昱解释道:“这是火药,火药在火铳内部的药室中迅速燃烧,能够大幅度提高弹丸的发射力,同时产生爆炸的效果,因此威力巨大。”
沈子峰又拿起火铳端详片刻,啧啧称奇道:“真是神奇,表弟说的不错,那工匠果然眼拙。”
苏昱盯着沈子峰首中的火铳,心却已经飞向了北疆,他迫不及待想要将火铳献给主人。
沈子峰忽然发问:“表弟,你是怎么想出如此神奇之物的?”
苏昱愣了一下,才答道:“从前身体不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时偶然想到的。”
沈子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爹常说姑姑年少时聪慧异常,表弟不愧是姑姑的儿子,只是躺在床上想一想,就能想出这么神奇的东西来。”
苏昱见沈子峰没有多想,暗自松了一口气。
*
六月底,京郊果真发生了地震。
流言如原剧情中一般在京城内外迅速传播,但埋藏有金矿的荒山已经被沈子峰派去的人严加看管起来,半点都没有走漏风声。
眼看流言越传越离谱,信以为真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苏宸被气得连续一周都没上早朝,终于在庄澜的劝说下,与百官议定了前往泰山祭祀的行程。
他启程前往泰安时还阴晴不定,借故砍了礼部好几位大臣的脑袋,但沿路各地知州了解他的喜好,给他预备了不少容貌昳丽又知书达理的男子。苏宸走了一路,也收了一路的男宠,到达泰山脚下时,甚至都开始后悔没有早些出巡了。
皇帝离京,京城的守军也跟着走了一多半,原先守在出城关口的那些官兵也大多跟苏宸去了泰安。苏昱混在沈家前往北疆的商队中,顺利地离开了京城。
沈栋原本不同意苏昱去北疆,但苏昱去意已决,甚至又扯出“沈栖托梦”这个幌子,沈栋不得不答应他。但他实在不放心,便让沈子峰带队,跟苏昱一同前往北疆。
他们前往北疆的车队空前庞大,除了沈家商队平时运往北疆的那些货物外,还运输了大批粮草,以及一百多支火铳。苏昱还以百两黄金为报酬,将那个制作火铳的工匠也一并带上了。
当然,人多口杂,为避免身份泄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苏昱戴上了重金打造的仿真人|皮面具,对外谎称自己是沈子峰的弟弟,名叫沈子昱,还惹得商队里流言纷纷,直以为苏昱是沈栋的私生子,还疑惑沈子峰这个大少爷为什么对一个私生子那么好。
苏昱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然而舟车劳顿,他又开始频频生病,车队不得不几次停下来等他。按照平日的速度,商队九月中旬就能抵达云中府,被苏昱的病情耽搁了几次,最后商队到达云中府时,已经是十月了。
纪元鹤的军队,就驻扎在云中府北部的长青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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