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时难以整理如今的形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面前的人。
以他长辈的口吻？
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他想他们彼此都没法把对方当成素不相识的人吧。
唐沅在他对面坐下，和江淮之之间隔了一张办公桌，他坐了几秒，又觉得距离有点远，便费力挪了椅子，挽起袖子，将两条嫩藕似的白皙小臂交叉摆在办公桌上，上半身往前探，认认真真地看他。
江淮之看他做完这一系列让人忍俊不禁的事儿，少年的目光专注又炽热，就那么一直盯着他的脸，任是江淮之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快要维持不住表面的淡然神色。
“你那天是……”
“你留那钱……”
两人几乎在同一秒开口。
唐沅不好意思再说了。
江淮之淡淡一笑，道，“你先说吧。”
“我……我就是想问你那天留那钱是什么意思？”唐沅对于那天的记忆都清清楚楚，他知道是自己先主动扒人家衣服的，不好意思去质问他干嘛不把自己送去医院。
但，第二天醒来他居然发现枕头下面有一沓钱，这对唐沅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人是把他当成可以随便打发走的乞丐吗？开什么玩笑，他可是唐氏集团年轻一代中最受看重的小少爷。
江淮之现在是彻底明白是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现在，是人家找上门来了。
他斟酌着措辞，却也无法回答唐沅的质问，为了避免伤害小oga的自尊心，江淮之只说，“抱歉。”
“哼。”唐沅身体后仰，看起来气呼呼地，少年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微微鼓起来，时不时又偷偷瞄他。
不用江淮之说，他已经猜到江淮之是把他当成了什么了！这真是太丢人了！
“唐少爷，真是对不起，那天是我的错。如果你这次是因为那天的事来的话，尽管说有什么要求吧，我会尽量满足的。”男人的目光温和深邃，静静地落在他身上，像是雪夜的月光，稀稀疏疏地透过清冷的松枝，唐沅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张白纸，完全被看透了。
少年这时才想起男人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清清淡淡，不醉人，却无孔不入。
他好喜欢眼前这人的信息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