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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卉总是待在房间里,安静地坐上一整天。她是个美丽的omega,金灿的长发垂在肩头,碧蓝的眼眸叫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再忘记。宅子里的人在背地里叫她“金丝雀”。
起初,江瑞不懂金丝雀的意味是什么。
江留英会在每天早晨出门前给她编好头发,她会亲上江留英的脸颊,把江瑞抱在怀里让他和爸爸说再见。每天如此。和谐得透出苍白。
直到江瑞看见方卉伪装出的笑脸在江留英走后消失殆尽,以及江瑞去上学时方卉站在门口亲切地朝他微笑,目送他走时,江瑞隐隐约约在想——为什么妈妈从来没有踏出过一步呢?
一切很正常,没有异样,平静的表面就是别人口中的幸福。
方卉坐在窗边修剪花枝,江瑞被她围在怀里,小小的脸蛋从胳膊上露出来。
“妈妈,我有没有信息素呢?我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残败的枝条掉落。方卉笑了:“我们江瑞呢,是很厉害的alpha,当然有自己的信息素了…”
下一个问题她思索了片刻,放下剪刀,把江瑞抱紧。风从窗户吹进,江瑞看见了眼前明艳的黄。方卉伸出手,风从指间滑过:“我能想起永恒。巍然不倒的山,万松屹立,你就在其中,让人安心。”江瑞转头,方卉牵上他稚嫩的手:“那么妈妈对于你来说是什么味道呢?”
“……”试着感受了下,江瑞摇头。“妈妈,我不知道。我闻不到。”
方卉的眼睛略微张大:“什么?”
“我好像感受不到别人的信息素。爸爸也好,身边的同学,老师,我都……”
方卉打断他:“江瑞,这件事不要和爸爸说,好吗?”
她的手在抖。江瑞很想问为什么,忍住了,乖乖点头:“好。”
“那么我就无法爱上别人了吗?”
“不是的。江瑞有一天会遇上一个你能感受到的人。”
“是和妈妈一样漂亮的omega吗?”
方卉亲了江瑞一口。
“没有人规定alpha一定要和omega在一起,江瑞啊。虽然——”
停顿了,苦涩和爱意心中交织。
“不论如何,妈妈希望你能幸福。”不是和我一样。而是真的,和爱相伴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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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在时间转动很久之后才能理解。
江瑞在遇到隋闻哲之后,总是在想,会不会是偶然。也许世界上还有很多个人,有很多个隋闻哲,是江瑞所谓“能感受到的人”。
江瑞不喜欢这样想。
‘我的特别…’
风穿过缝隙吹着,教室白色的窗帘掀起,江瑞静静盯着隋闻哲专注的侧脸,想象着他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隋闻哲耳机里的听力逐渐变小。
外面的人声也停止了。
江瑞奇怪地望向窗外。
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江瑞伸出手拉住隋闻哲把他往下拽,话还没说出口,窗户的玻璃在重击下迸裂成大大小小的碎片,像瀑布的水花撞击到池底飞溅的水花。
“隋…”江瑞的背部撞在地上,他胳膊肘顶住上身,玻璃碎片掉在地上无声。
隋闻哲就那么站着没有动,江瑞就刚刚好嵌在隋闻哲投下的影子里。
隋闻哲垂下刚才抬起的手,侧头看他,额头上的伤口在汩汩流血。鲜红的液体从脸上流下来,在下巴凝聚,滴在地上,一点一点。
江瑞只听到心中咚的一声,如鸣钟般洪亮无比,剩下的是无尽的恐惧。
“隋闻哲,你他妈是不是脑子有病?!”
好像呼吸不过来。
陆陆续续有人从远处跑到窗边来,叽叽喳喳。
“同学对不起啊,我把球踢歪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
“流血了流血了!天啊!”
“快送去医务室——”
隋闻哲的右眼被血染得无法睁开,他扶着额头,深呼了一口气。
太吵了。
“闭嘴。”
一瞬间鸦雀无声。
江瑞皱眉,完全没有意识到四周都是他散发出的足以致人死地的信息素。
拿出手帕帮他擦去脸上的血,江瑞抱起隋闻哲离开了,脱离桎梏的众人松口气。
眼前的构架线条都变得抽象,扭曲在一起。
‘为什么要挡住我?’
‘像之前一样事不关己,保护好自己不就好了?’
‘我好讨厌自己……’
‘无法保护你的我。’
有手触上自己的脸,江瑞低头,隋闻哲脸色不太好,看着江瑞说:“别哭了。”
“明明是我受伤,你为什么要哭。”
眼泪滴在隋闻哲握着染红手帕的手背上。江瑞眼睛通红。
心疼得无比万分,仿佛一碰就会裂。
不自知回
', ' ')('应江瑞的隋闻哲,抱着江瑞说带他逃跑的隋闻哲,笨拙、不懂情感的隋闻哲。
世界上没有很多所谓的江瑞没有遇到的隋闻哲。江瑞只有一个在他身边的隋闻哲,懵懂的,看着江瑞的隋闻哲。
他谁都不要。
他只爱着他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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