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颜晚秋,对他来说就不存在绝对的冷静了。
好在司机师傅虽然嘴上唠叨,但脚下踩油门踩的不含糊。姜沅白前脚下车门,后脚扭头就看见颜知书正准备出门,两个人正好撞了个照面。
“沅白?”颜知书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看,“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学校的吗?”
姜沅白翻墙的时候没觉得尴尬,这会儿倒是在颜晚秋的父亲面前生出些被抓了个正着的窘迫感来。
可无论怎么样,理由还是要说:“我不放心小秋,所以想来看看他。”
颜知书虽然常年依靠抑制药物度过,但并不代表他对信息素的感知失调。姜沅白身上的气味别说是他一个Omega,就连天生对信息素迟钝的Beta都能闻的清楚。
在一个Omega的发/情期中,让Omega与另一个Alpha接触是一件不能不被称为危险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平日里乖巧的Omega和Alpha会不会因为生理本能而做出些什么来。
按理来说,颜知书不可能让姜沅白在这时候去见颜晚秋,可姜沅白的眼睛那么亮,像是要把夜晚中所有的星月都捧入怀中,好让他带去给颜晚秋。
“……我今晚有个临时的委托,现在要出门。”颜知书叹了口气,“小秋在卧室睡觉,情况还算稳定。你进去看看他可以,但一旦有什么意外的情况,一定要记得立刻给我打电话,好吗?”
姜沅白答应了颜知书的话,熟练的推开颜晚秋卧室的门。卧室里只留着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颜晚秋用空调被把自己捂得严实,只露出半张脸来。
颜晚秋在学校里分化时,他就闻出来颜晚秋的信息素是清凉的冰块味儿。眼下即使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本就偏低,但来自颜晚秋身上的冰块味儿还是不容忽视的朝着姜沅白的怀里钻,昭示着现在躺在床上睡着的是个Omega。
而且还是姜沅白喜欢的Omega。
姜沅白站在床头,小心翼翼的弯下腰,用手去触碰颜晚秋的额头。颜晚秋应该早就退了发/情期初来临时的高烧,现在体温正常,呼吸频率也不急不缓,看上去真的与普通的入睡没有什么区别。
可颜晚秋突然皱了皱眉头,轻声咕哝了一句梦话。姜沅白正想听听他在说什么,颜晚秋又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甚至还抬起脚来,稍稍踹了踹被子。
姜沅白不敢离他离的太近,但又实在想知道颜晚秋在说什么。他只好趁着颜晚秋再一次梦呓时侧耳去听,可等到他听清颜晚秋说的话时,空气中的草莓味又在顷刻间控制不住。
他听见颜晚秋小声地、执着地喊着他的名字:“姜沅白?”
第22章
姜沅白没来得及做出其他的反应,原本睡得正香的颜晚秋却突然睁开眼睛,正巧对上姜沅白的视线。
这不就尴尬了。
姜沅白愣在当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的和颜晚秋干瞪眼,像是要比一比到底谁的眼睛更大一些。
可颜晚秋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或许连三秒钟的时间都不到,只是确认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姜沅白——尚且身心俱疲的新晋Omega再次两眼一闭,继续倒头就睡,睡着前还没忘记遵从内心,手指缠上姜沅白的胳膊,抱着Alpha的手臂进入梦乡。
姜沅白头皮发麻,虽然知道颜晚秋这个动作纯粹是没过脑子的本能,但对于一个正处在暗恋期的Alpha来说,这简直是太折磨人了。
他想要把手臂抽回来,可颜晚秋下意识的用脸颊蹭了蹭,心满意足似的哼了一声。
发/情期的Omega是世界上最危险的生物。姜沅白的脑子里不由出现了这句话:至理名言,警世格言。
为了让颜晚秋睡得舒服一点,姜沅白被迫维持了这个怪异的动作,配合的让颜晚秋抱着自己的胳膊睡得美滋滋。
想到自己暗恋的人从同学变成了朋友,又从Beta变成了Omega,如今明明近在咫尺,可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尽心尽力当一个人形抱枕。姜沅白心中不免一阵感慨,心说果然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我今晚是别想活啦,哈哈。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姜沅白原本只是打算老老实实的在这儿看着颜晚秋睡一晚上。可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伤春悲秋、满怀少年心事的看一会儿,自己却觉得头晕脑胀起来。
空气中原本就浓烈的草莓味此刻像是发酵了一样,拼命的膨胀起来。姜沅白被甜味熏的差点打喷嚏,眼前一花,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蒸腾上他的大脑。
姜沅白心里一惊:他这是被颜晚秋的信息素勾出假性易感期了。
假性易感期虽然是假,但好歹名字里也带了“易感期”三个字,足够让他这个临时起意来看望Omega,临走前还没喷大量抑制剂的Alpha如临大敌。即使再舍不得,姜沅白也不得不将自己的胳膊从颜晚秋手里解救出来,不然他就是真的不能确认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了:“小秋,小秋!先醒一醒,你快放开我。”
颜晚秋茫然的皱着眉,脸颊上的温度重新上升。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带着鼻音问他:“姜沅白?你在干什么?”
好家伙,这是已经糊涂到压根就不打算问姜沅白为什么会在这里了。
姜沅白欲哭无泪,他现在不怕被颜晚秋当做贪便宜的色鬼,但他怕颜晚秋在不松手,这个原本无中生有的罪名就可以彻底坐实了。
“你发/情期还没过去,信息素控制不住,必须要先吃抑制药片。”姜沅白快要被自己的假性易感折磨的红眼眶,但还是得先稳住颜晚秋的情绪,“你躺着别动,尽量别去想信息素。我去给你拿药,你家的药放在哪儿?”
颜晚秋的意识并不清楚,只能在一片朦胧间听见姜沅白在哑着嗓子和他说话,声音里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一般,透着叫他焦躁却想要靠近的力量。他不用仔细分辨就能嗅得到空气中冰凉的草莓味,可对他而言却还不足以让他得到安抚:“你过来。”
姜沅白不清楚他这模棱两可一句话的意思,以为颜晚秋是在说药片在床边的抽屉里:“是在床柜这儿吗——颜晚秋!”
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摸到床柜的抽屉,整个人都被来自床板上的一阵蛮力掀翻,天旋地转之后他摸着被磕到的脑袋,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不争气的都软了。
罪魁祸首丝毫没有猛O勇扑少女A的自觉,也没有单身且第一次发/情的Omega不要随便接近Alpha的思想准备,反而变本加厉的将头埋在姜沅白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气,吸了满满一大口新鲜草莓,这场面要是被拍下来,说是猫在当场吸猫薄荷都有人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