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逸顶着陆凛的枪口向前迈步,怀里的小肉球像会散发能量一样,让抱着他的人变得勇敢。
“我们不是谁的工具,也不愿意做你们的奴隶,迟早有一天这个世界再也不独属于alpha,而你们这些企图豢养的畜牲,都会死在这底下。”
“仗着高阶依赖去霸占欺凌oga,如果不是标记晚叔根本就不会被你拖累成这样,晚叔恨你,锦哥也恨你,我也恨你,一个人怎么能活得像你这么失败。”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言逸的锁骨打碎了休息室的玻璃窗,一道血丝顺着那道痕迹向下淌,惊得小陆言再一次号啕大哭,直到嗓子喑哑。
陆凛用滚烫的枪口抵着言逸的脖颈,把oga逼到墙壁上,这只胆大包天的小兔子,若不是看在他等级高能和小锦留下高等级后代,只凭勾引他儿子这一条罪,就足够把他销毁重新生产,更何况他还置喙自己与叶晚的感情。
他攥着枪的手渗出了汗,滚烫的枪口几乎要把言逸的脖颈捅穿了,皮肤被烫出了红印,言逸却感觉不到疼,只是下意识抱紧了孩子,咄咄逼人得连自己都愕然。
陆凛发疯一般把言逸关进球状玻璃笼里,言逸却在最后一刻倾尽所有腺体能量释放出了信息素,奶糖的甜香顺着控制室的回风口流窜了出去。
这一缕信息素气息被陆上锦精准地捕捉到。
他仰起头,冷淡的视线透过角落里的监视器,戾气深重的目光几乎要把玻璃看穿了。
仔细辨认了十来秒后,他踩过地上的一只断手,寂静无声地向深处通道走去,断手的手腕上烙印着pbb000014。
他的右肩隐约透出血迹,偶尔渗出的血珠顺着指尖向下滴。背后走过的一路血沫淋漓,数十具尸体横竖颠倒铺满通道。
控制台上的特工派遣记录上又有两张照片灰暗下来,底下显示“dead”,同时,保全系统发出警报:
“warning!the invader is invincib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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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笔电显示屏上摆着十几个消息框,却没有一个收到回复。谈梦坐在吧台前,发出了最后一封求助邮件,焦躁地抓着头发趴到桌上。
会议厅空旷寂静,每天都在这里喝茶聊天的oga们不知去向。
苍小耳坐在单人沙发里抱着自己的背包,默默盯着谈梦,他刚想开口,就看见谈梦一把掀翻了笔电,把气撒在吧台的酒瓶上,陈年的红酒摔碎了好几瓶。
“言逸帮了他们多少事儿?用得着他们了一个个往回缩,关键时候全都只顾着自己。”谈梦恨得咬牙,他发了无数封求助邮件,希望能得到高阶oga们的援助,言逸被困在pbb分部,而据他所知只有陆上锦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救他。
求助邮件犹如石沉大海,收到回复的几个也都在道歉,他们有孩子有家庭,没有勇气为了一个甚至没有见过面的oga一往无前,尽管接受过言逸的帮助。
谈梦收拾起行李,拉着苍小耳急急往外走,“我们走,陆上锦一个人搞不定。”
苍小耳缩了缩手,夹着尾巴窝回单人沙发里,为难地望着谈梦。
谈梦脚步顿住,回头怔怔看着他。苍小耳摇了摇头,看上去真的是很无奈的样子。
他在pbb承受了多少痛苦折磨才有机会逃出来,pbb成员数量多么庞大苍小耳心里很清楚,即使只是一个分部,其中部署的生物武器和复兴部队也不是他们几个人就能抗衡的。
“可只有你是a3,我们都不是。”谈梦抓住苍小耳的手,剥开他的衣袖,露出上面青蓝色的序列号pbb000005,瞪大眼睛抬头望着他。
苍小耳默默拨开他的手,垂着眼睑轻声问:“我和他不熟。难道你和他很熟吗?”
这与是否相熟无关,谈梦抿了抿唇,今天被带走的是言逸,明天就会有更多人落网,高阶oga们如果只能像现在一样如同一盘散沙,永远都只配沦为alpha争夺享用的猎物。
他拿起背包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告诉苍小耳这里很安全,如果不想被围剿,就好好在里面躲着。
苍小耳欲言又止,谈梦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出去。
他刚拿出车钥匙就看见了靠在自己车门边的毕锐竞。
谈梦还记恨着不久前小三上门挑衅原配的仇,没给他好脸色:“你来劝我回家看孩子?”
毕锐竞碾灭脚下还燃着的烟蒂:“好吃好喝养你这么大就这么对我。”小白眼狼翻脸不认人,还没到老就被嫌弃上了。
“我求你养的?”这老东西总以为自己离了他不行,谈梦甩手就走,被毕锐竞指尖的藤蔓卷住腰提了回来,扣在怀里不准再逃,谈梦抓着藤蔓往外挣扎,听见alpha在耳边低声说,孩子已经送回奶奶家照顾了。
谈梦微怔,毕锐竞朝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直升机就停在附近。
pbb怀宁分部的保全系统已经毁坏大半,整个基地的警报器都在不停嗡鸣,通缉公告上陆上锦躲藏在各个角落的照片不断更新,却始终没有发布目标已死亡的消息。
言逸抱着宝宝坐在玻璃监笼里,沉默地看着派遣拦截的特工名单上一个接一个打上dead标志,只剩下最后一位还没有被判定死亡。
明明是看不到陆上锦的,心里的焦虑却得到了安抚,似乎能感应到他的alpha在靠近。
莫名坚信陆上锦会来,和从前一样,习惯了等待一双手把自己带出深渊。言逸有些不自信,如果从前的迷恋都只能归为高阶依赖,那么现在的思之如狂又意味着什么。
小陆言在oga的安抚下变得安静,乖乖偎靠爸爸怀里。
言逸从贴身的口袋里摸了摸,把擦得晶亮的旧婚戒攥在手里,攥得整个戒指都汗涔涔的,屏着呼吸戴在了无名指上,像一个缓慢而隆重的仪式,又像与过去的怨恨作别。
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轻轻亲吻小兔宝的脸颊,无辜的孩子,降临到世上还没有被好好宠爱过,却要受现在的无妄之灾。但他相信陆言是被两个爸爸深爱着的小兔子,一出生就拥有着从成百上千的克隆体里走出来的自己最羡慕的爱。
相隔百米外的角落风口百叶里渗出一股血液,陆上锦坐在风道里,微仰着头靠在竖壁上闭目喘息。
他嗅到微弱的满天星信息素与自己擦肩而过,再仔细辨别时信息素已经消失,也许是错觉,陆上锦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踪。
鲜血顺着衣袖淌下来把右手染得通红,小臂轻搭在膝头,听着外边的警报嗡鸣和不断在通缉公告广播中出现的自己的名字,胸口随着愈发艰难的呼吸上下起伏,用这暂时停靠的几分钟恢复所剩无几的体力。
不知道他的宝贝们还好吗,大概很害怕,或是在等他。
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沾上了血,干涸的血渣在衣服上蹭不掉,陆上锦把戒指摘下来,呵了口气用拇指擦干净,微不可查地翘起唇角,珍惜地戴回手上。
不远处传来巡逻队的对讲声,陆上锦扶着肩膀爬出了风口,翻进了实验室楼梯间。
实验室只安装单向液压门,可以向内侧推,但无法反向打开,身后的巡逻队正在地毯式扫描入侵者的踪迹,迫不得已陆上锦只能推门而入。
实验室中没有照明,液压门锁闭之后周围一片漆黑。
陆上锦咬着手电寻找出口,忽然听见一阵利爪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