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冯碧落的歌声又响起来,歌词里唱道:“月亮下,想到他,默默地,珠泪下,记起多少旧情话,每段往事升起沉下。看流云,不说话,寂寞吧,苦闷吧,想起当天月明下,两人含笑道傻话。心里的他,快归来吧,这里才是快乐老家。几番离合,再相聚,成功挫败,难管它,悲哀因有他,快乐为有他,跟他受苦也罢,他知道否,我在想他……”
104 在我们彼此都年轻的时刻
夜里十点过后,别墅的人基本都入睡了,华雍城独自坐在窗前发呆,他好久没去过临湘镇,服装厂的经营他是不担心的,有冯碧落在会处理得很好。
他每天陪着两个孩子,带他们出去玩,给他们讲林淑兰的故事,但是等夜深人静时,他就感到无边的孤独。
“我真担心你啊,雍城,你的灵魂太脆弱了。”
林淑兰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印在他的脑中,他承认自己不够坚强,心太软,可是他遇到的两个女人都坚强得可怕。林淑兰是为了信仰而坚强,那冯碧落是因为什么呢,她好像并没有信仰。
风拂起窗帘,一弯明月显现出来。
门敲响了,白咏梅红着脸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华先生,你看我写的这些字对吗?”
“我看看。”华雍城接过纸,纸上写着冯碧落的名字,粗略看下来至少有百个之多,字迹虽歪歪扭扭,但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写得挺好。咏梅,你不用再写了。”
“不,我要继续写,我只有把你的名字写好,这样才能还你的恩情。”白咏梅摇头。
华雍城看着她的面庞叹息。
“是我做错了吗?你不喜欢吗?”
“不是,你继续写吧。”
“嗯好。华先生,我打扰你休息,我先出去了。”白咏梅转身出门。
“咏梅。”华雍城叫住她,道:“你不想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不想,我只想学会写华先生你的名字。”
华雍城笑了,道:“那你去吧,不要写得太累了。”
白咏梅高兴地点头。
这个姑娘对他用情很深,温柔善良,可是他偏不喜欢,他中意的是那些不认命的姑娘,无论何时都不服输的姑娘,这样才能支撑起他软弱的灵魂。
电话在卧室响起来,华雍城伸手去接,那端传来林之书的笑声。
“雍城,现在打电话会不会打扰你和冯小姐的雅兴啊,春宵一刻值千金。”林之书笑得很奸诈。
“你胡说什么?我一个人。”华雍城只觉莫名其妙。
“不会吧。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别不承认了,快让冯小姐来接电话。”林之书在电话中咋呼。
“她不在我这里,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真的不在吗?她走了吗?还是没来你这里?不可能啊!骆琪说冯小姐今天去报社找她,还说明天还会去报社,她不来你这里,你说她晚上住在哪里?”
林之书在电话中一连发出好几个问题,每个都是华雍城不能回答的。
“不信,冯小姐肯定在你房里,快点让她接电话,骆琪有话和她说。”林之书催促。
“真不在,她没来。”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不是你女朋友?”
“我很久没见过她。”
电话那端的空气好像停滞了,半晌道:“你这段时间没去服装厂吗?”
“没去。”
“感觉你不是冯小姐的男朋友,你不想她吗?”林之书的问题特别多,一个接一个。
华雍城咬着嘴唇,道:“我,我和碧落分开了。”
“分开?分开是什么意思?”林之书又在追问。
“字面意思。”华雍城挂断电话。
很快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打来的是骆琪。“华雍城,你说清楚,你和碧落分开是什么意思?”
“结束了,我和碧落结束了。”
电话那端的空气又停滞了,这次时间比较长,华雍城耳畔听到的是呼吸声。“华雍城,你说,这次是你的意思,还是碧落的意思。”
“是我。”
“华雍城,你是有病吧,上回你失恋,我和林之书想方设法帮你,你现在倒好,一点都不珍惜,我和林之书算是帮错你。哼,怪不得我今天说要你和她去舞厅,她推说很忙,原来是你这个混蛋辜负她。”骆琪在电话中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喂,雍城你有没在听。”林之书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
华雍城静静握着听筒,没有说话。
“做兄弟的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冯小姐是哪点让你不满意了,我可是听骆琪讲,她今天来报社是为了刊登爱华的服装展览广告,她和骆琪还找生生大商场的叶世刚商量租用场地的事。”
“感觉不对了。”
“我的老天,你真的有病,感觉不对了,亏你有脸说出来,你是在玩弄冯小姐的感情,我要是冯小姐非得砍死你不可,别想我为你的厂忙前忙后。”
“对,我就是有病。”华雍城再次挂断电话。
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烟,好像能把胸中的郁闷给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