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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看上去经常有凶杀案,他可不想死得那么惨。没法,他只好拉着箱子原路返回到小卖铺。
“额,你这有锁吗?”
男人正在吃饭,这次倒起身给他找。
翻了翻,男人递给他一把只比瓶盖大那么一点的锁:“就这一把。”
男生接过来,有点懵,还有这样的?
“两块,给一块五。”他坐回去继续吃饭。
看他吃饭,男生突然觉得有点饿,他一天都没吃东西。
“那个,我能吃点吗?”说完,恨不得原地消失,可那样更丢人了,他是真饿的脑抽了,说的是什么话。
男人也有些意外,挑了挑眉。又站起来从货架上找了一双一次性筷子,走过去,递给他。
男生尴尬的无地自容,完全没注意他在干什么,直到一双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还要我说请吗?”
坐在凳子上,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自己不仅跑到穷乡僻壤,还跟一个陌生人要饭吃。
男人拆开一包纸杯,拿出一个放在他面前:“家里只有我这一个碗,你用纸杯凑合一下吧。”
男生试探的夹起一筷子炒土豆,尝了尝,好好吃!随即,又多夹了几筷子。
男人看他狼吞虎咽的样,笑了笑:“有18了没?”
“我21了。”男生边嚼边回复他,有些不清楚。
“还真是小。”
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小?男生把食物咽下去,反驳他:“我大学都毕业了,哪小!”
男人还是笑:“比我小七岁,能不小?要不小,敢随便问人吃饭,不怕我给你下药?”
男生反应过来:“你28?一点也不像啊。而且……你不是坏人。”
男人没说话,过了一会,问他:“叫什么名字?”
“从训。”
“那你呢?”
“阿川。”
待两人吃完,从训主动要求刷碗。阿川没客气,手指向柜台后面:“那有个门,打开右边就是洗碗池。”
从训打开门进去,把碗放在阿川说的那个水池,打量了下房间布局,很小,一张床,一个挂衣服的杆子,几乎占据了整个屋子。
洗完碗,发现阿川靠在小卖铺外面抽烟。
阿川瞥向他:“现在饭也吃完了,小少爷,你该走了。”
这就要走了?虽然这里确实小,但起码能住人,他太姥姥那儿杂草估计都一米了。
但刚才已经很不礼貌了,从训哪好意思再向阿川提,他无措的背着手。
从训此时就像个犯了错的小朋友,阿川没再为难他:“没地方去?”
“嗯。”
“非得在这?”
从训知道他指的是槐乡村,想要摇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点了点头。
阿川叹了口气:“你以后给我打工吧。”
从训不明所以。
他又添了一句:“包吃住。”
从训懂了,眼睛瞬间亮起来:“谢谢哥!”
让他进屋:“先别急着谢,可不发工钱啊。”
从训忙说:“不用不用,管吃喝就行。”
阿川把他的行李箱和背包放在墙角,带着从训往衣杆后边走。
从训没想到还能有一间洗漱间,尽管只有一个洗手池和一个蹲便器。
阿川给他讲:“家里没安淋浴,平常都用水桶装满水,用瓢浇着洗,水管里是凉水,用旁边那个烧水壶烧了水之后兑成温的。”
“这个厕所是旱厕,上完需要拿那个盆盛点水冲下去。”阿川指了指蹲便器上盖着的板子,上面连着一根棍“平时盖上它,不会有异味的。”
从训没见过这样式的,很好奇:“好的。”
“带了衣服吧。”
“带了。”
阿川道:“行,我给你兑水,你洗个澡。”
“啊?”
看见他没动,“杵着干嘛,拿衣服去啊。”
“哦,好。”
从训没这么洗过,特费劲,平常十分钟就完事,这回快半个小时才出来。给阿川道了声晚安,就往外走。
“站住。”
从训回头看他。
“你上哪去。”
从训把行李箱拉过来:“我带了帐篷。”
阿川被他这话给气笑了:“小朋友,有床你不睡,你睡帐篷?”
翻译过来,‘你脑子没事吧’。
“我怕太麻烦你了。”从训给他解释。
阿川无奈道:“不差这一件,我既然让你在这,就不怕你麻烦。”
大夏天闷热,两个大男人躺在床上更是增添了热意。
从训热得睡不着:“阿川,你睡着了吗?”
阿川闭着眼回应他:“没大没小。”
“明明第一次见,你为什么收留我?”
第一次见,为什么断定我不是坏人?
', ' ')('他声音很轻,“我不知道。”
从训没有再说话,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就这样过了几天,早上帮阿川看店,下午时间自由。
“小训,打瓶酱油。”
“诶,好。”
从训不知道怎么使用秤杆,阿川就让他看着定价。
往瓶子里灌满了酱油,从训递给她:“大娘,给三块钱吧。”
大娘一直盯着他,接过来,笑得褶子更深了:“瞧瞧,这孩子真俊。孩子,听老王头说你是985高材生呐,有没有对象耶?”
从训很烦跟他套近乎的人,借由她说的话:“既然你也知道我是985毕业的,学业很忙,没空找女朋友。”
其实他换对象跟换衣裳似的。
没想到这老太婆还起劲了:“呀,真是巧,我闺女17,长得绝对不输你们城里丫头,怎么样?大娘给你俩搭个线?”
“未成年我可不敢。”
他把拒绝的意思摆明了,老太婆见他不上钩,急了眼:“小伙子,不知道你是阿云什么人,大娘劝你赶紧走,他可是……”
“是什么?”阿川站在门口,显然是听了好一会了。
老太婆好像很害怕他,扔下三块钱就急匆匆走了。
“你回来啦。”从训走过去,拎过他其中一只手中的货物。
两人都没有提刚才的事。
下午,整日圈着的从训决定出去溜达一下,给阿川打个招呼,便出去了。
没走两步,手机铃声响起。
“喂,妈。”
“儿子,你怎么去槐乡村了,那么远,是在你太姥姥家吗?那多久没住人了,天气这么热,中暑了怎么办?回来吧,啊,就当长个教训,别跟自己过不去。”
“妈,我没住那。”
“那你现在在哪?”
“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在他家住。”
电话那头充满了担心:“你才去几天,就知道谁好谁坏?你一个城市来的小孩,周围连个可信的人都没有,被盯上都不知道。”
想到这几日大爷大妈的盘问,从训心道,妈,你儿子真被盯上了,还很光明正大。
她声音带了紧张:“不行,我现在就跟你王叔打电话,让你去他家住。”
王叔?难道是刚才那大娘说的王老头?
“我不去。”
“你必须去,从训,你要么去王保那,要么爸爸妈妈现在就过去把你带回来。”
他妈鲜有这样对他用命令的口气,知道他妈是关心他:“妈,你得告诉我他是谁吧。”
如果这通电话在他还未踏进槐乡村打过来,绝对二话不说,顺着梯子立马回去,但他现在不想回去了。
“他是你姥姥的远房侄子,毕竟与你沾点亲戚关系,妈妈还能安心些。”
“哦。”从训踢着石子。
“我给你王叔转过去了一笔钱,让他照顾你。儿子,散散心就回来吧。”
“知道了,妈,你别担心我,这挺安全的。”
挂了电话,一条转账信息紧跟着来,从训抄着口袋,唉,他妈总拿他当小孩。
跨进小卖铺,从训见阿川正在整理货架,蹲下去对他说:“阿川,我不在你这住了。”
阿川拆盐袋的手顿了一下,“嗯。”
从训没看出他的异样,自顾自的说:“我说呢,他们怎么知道我上的什么,闹半天,这里有一个远房亲戚,我妈也是不放心,让我去他家住。”
阿川把装盐的口袋系上,从训接着说:“诶,你知道王保吗?他人怎么样?”
“知道,在槐乡村算是有钱的。怎么了?”
从训跟在他后面:“我感觉这人不咋地,他认识我不当面跟我说,反而到处给别人说我的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啧啧啧。”
“你上哪去!”
阿川跨上摩托,戴上头盔:“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
说完,扬长而去。
从训被尾气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他走的时候,把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地扫的干干净净。站在电扇前吹了一会,刚要抬手关了它时,一道声音响起:“小训,来了也不去王叔家里坐坐。”
从训转过身,来人穿着花衬衫,头顶锃光瓦亮,踩着一双黑皮凉拖,操着一口土气的普通话。
他笑笑:“没有王叔的邀请,私自前去拜访总归是不好。”
老王头抢过他手里的背包,拉起他的行李箱往外走:“咱叔侄俩整那些虚的干啥,这大中午的这么热,走走走,你婶子给你做了一大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
从训关上那扇红木门,里面的风扇还在响。
走了一百多米就到了,从训心想还挺近,面前这栋双层小洋楼,确实是独一份。
院子里站着两个女人,一个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头发被卷成卷儿,显得发质干枯毛躁;另一个看上去与
', ' ')('他年龄相仿,穿着破洞牛仔裤,在一旁玩手机。
看见他们来了,头发卷拽着那个女生的衣服来迎他们,她堆着笑:“这是小训吧,真帅!”
老王头给从训介绍:“小训这是你婶子,那个是我闺女王花。”
王花的视线就没离开过手机屏幕,头发卷抢了她手机,拍了她一巴掌,恨铁不成钢道:“玩玩玩,你这一天不看手机会死,看看你堂哥,985毕业生!你还有脸玩。”
被抢了手机,王花情绪上来:“你给我!”视线掠过从训,倏地安静下来,矫揉造作的叫了一声:“堂哥~”,与刚才判若两人。
他雷得够呛,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老王头道:“都别往外头站着了,怪热的。“
“对对,赶紧进屋凉快凉快。”头发卷拉着他胳膊往屋里走。
吃了饭,王花被赶去收拾饭桌,开始还不情愿,看了眼从训,才去。
这顿饭,从训几乎没怎么真吃,先不说他们一家人给他夹菜不用公筷,夹菜前还要把筷子放在嘴里舔一下,从训亲眼看见沾着粘腻的筷子插进菜里,他快吐了,强忍着没发作。
老王头领着他到二楼,在一个房间前开了门:“小训,这是给你准备的房间,看看差什么不,要是缺什么再跟叔说。对了,刷牙的地儿在最东头。”
“挺好的,谢谢王叔。”
“你这孩子,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我们都住一楼,有什么事,往下喊一声就成。”
从训道:“行。”
天越来越黑,他躺在床上,明明房间很凉快,洗澡也变成淋浴,可他在想阿川热不热。
门把手扭了几下,王花的声音透过门:“堂哥,你睡了不?”
“是真的,贼记吧帅,等我有机会拍张照给你看。”她又叫了几声,无人应答,脚步声渐渐消失。
房子隔音不好,知了知了个不停,从训翻了个身,用枕头堵住耳朵。
过了一会儿,他坐起来,把枕头往窗户的方向一扔,怎么前几天没听见蝉叫。
从训打开手机,4:50。
从训抹了把脸,蹬上拖鞋趿拉着下楼。老王头他们一家子还睡着,从训打开大门出去了。
小卖铺的门开着,从训心道,我天,这也忒早了。
他进去,没见着阿川,正纳闷呢,阿川就出现了。
阿川穿着黑短裤,裸着上身从柜台后边那个门走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
看见从训,他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从训嘿了一声:“我怎么不能来”他找了个板凳坐下“前儿个还睡一张床呢,哥哥,不带你这么无情的啊。”
阿川眼皮跳了跳:“乱说什么。”
从训打了个哈欠:“蝉叫来叫去的不停,把我给吵醒了,就来找你,发现你门都开了,阿川,这几天你不会都这么早起吧?”
阿川拿了根火腿肠给他,“我一直这个点起,没吃早饭吧。”
从训看了眼,是他在这老吃的。
吃完了火腿肠,从训道:“阿川,我请你吃早饭吧。”
阿川套上一件白色背心,更显宽肩窄腰。
“村子里可没卖的。”
“我知道啊,去县城呗。”
他话里带了点笑:“那你打算怎么带我去?”
对啊。从训面色有点红:“你能带我去吗?”
阿川的眉眼弯了弯:“怪不得岁数小。”
路上,从训坐在摩托车上有些感慨道:“昨天,我还被你这车的尾气喷了一脸呢。”
速度突然加快,从训猛地搂住阿川的腰,风扑在脸上,刚张开口,沙子糊了一嘴。
到了早市,从训下来的时候晕头转向,幸亏阿川扶了他一把才没摔到地上。
他的胳膊搭在阿川的手上:“你开那么快干嘛,还怕人家收摊啊。”
现在不过六点,做买卖的早已摆好摊吆喝着。
从训与阿川并肩走着:“你爱吃什么啊?”
“都行。”
“那我就随便点了。”从训拉着阿川坐在就近的一个摊位,这个摊比其他的都要大。
老板是个大叔,走过来问:“两位要点什么啊?”
从训没问他要菜单,大手一挥:“你们这的早点全都各来两份。”
老板善意的提醒:“帅哥,我们这种类挺多的,你们俩怕是吃不完。”
“没事,吃不完的我们打包回去。”
老板这才道:“行喽,那我就给你们拿去。”
不一会,小桌子上摆满了早点,从训抽了双筷子给阿川:“这是朕给你打下的美食,吃吧。”
阿川唇角微弯。
凉风袭过,一旁栽着的杨树枝干摆动,落下来几片叶子。
楼下传来叽叽喳喳的谈论声,从训停住了下楼的脚步。
“花儿,你那堂哥学习好、张滴帅、又有钱,咋老跟那坏种
', ' ')('待一块儿耶。”
王花道:“谁知道,我之前好心提醒他别跟杀人犯混混,他说让我管好自己就行。”
有一个男的道:“你跟他说阿川坐过牢没?”
“哪有机会说,他这一天要么不着家,要么在屋子里睡觉。”
另一个女生说:“我真想嫁给你堂哥,花儿你给我说说呗!”
她这话一出,众人哄堂大笑。
王花嘁了一声,鄙夷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儿,倒贴人家都不要。”
那女生装模作样的推了她一下。
从训听不下去,直接出去了,中途瞪了他们一眼。
见他走远,有人才小声道:“长得帅了不起耶,甩脸子给谁看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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