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之中自然而然闪过这样的念头,朱鹏没有丝毫停留,左突右进,试图在这黑暗之中找到对手的剑诀缺憾,甚至进而破之,只是任何一个方向都是一般无二的结果,朱鹏除非呆在原地,不然往任何一个方向稍进一步,都是剑气临身的唯一结局。
不存在破解,不存在缺陷,或者这快慢奇剑本身存在缺点与破绽,但凭朱鹏眼下的修为与剑术功底,根本就没有推衍甚至进一步破解的可能。
如果这一手快慢奇剑是在人手中使用,那朱鹏还可以尝试用气势逼迫、打压道心、借助地形、刺激情绪种种方法来影响对手的剑诀施展,毕竟剑诀都是人用的,剑诀本身没有破绽,并不是说人也完满无瑕,毫无破绽。
但这一刻却是不行,虚空行剑,四面昏黑,只有明锐剑光闪烁,朱鹏被困一地,根本就看不到对手身在何方,或者说有没有对手都是两说之事。
朱鹏以自身剑意主动冲入一片已经布置好的剑诀领域中,固然可以全面认知这套剑诀,甚至还可以与自身剑术进行两相印证,但这也意味着朱鹏自身必须直面一套施展到无瑕地步的完美剑法,因为本身就没有主人主动操控,所以说除了剑诀本身的破绽外,朱鹏难以人为制造出任何剑术破绽。
本能的,陷入困境的朱鹏想要施展紫宵阴炎,在它那错乱时空甚至消融真元气劲的可怕性质下,许多奇功绝艺无解绝杀,都如同单薄的一层薄纸般,一触即破。
只是运功,燃火,“呼”朱鹏手上喷出一股淡淡的烟气,却连毛都没有出来。
惊愕,半晌之后,朱鹏才恍然而悟,“是呀,我以自身剑心意念冲入这剑域之中,又怎么可能施展出不属于剑术领域的紫宵火呢,这片虚空剑域,应该是以击杀我的神魂意念为根本目的吧?的确高明,神魂一死,肉身再怎么活力强大也只是一堆肉而已,与死何异。”
朱鹏是拿得起也放得下的人,他此时知道除剑之外,自身其它一切手段都已无意义,心中虽然有负面的情绪升腾,却微微一闪便遭到绝对震压。下一刻,朱鹏的心念就已经坚定起来,随剑而化,幻无匹剑意又一次变向冲击,这一次他再不是直来直去的直接冲击了,向左三步,感到压力逐渐变大,便蓦然微微偏移,虽然依然前进,却变成了向前三步迈不出第四步时,便横移两步,稍避压力,再行强进。
朱鹏并不知道自己跨出多少步才算能真正破解这剑术领域,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停下,当没有明确目标时,敌人不想让自己干的,就是自己所要做的。朱鹏顶住压力硬生生的往外硬捱推进,相比昔日与人交战时的无穷手段,此时此刻,朱鹏可以倚仗的底牌少得可怜,只有手中剑与胸中气而已。
四面压迫而至的剑压好像裂山摧海一般的恐怖磅礴,而且越是往外便越是如此,朱鹏向外可以径直前移三步,但要迈出第四步,就要横移五次手中施展十三个剑术变化,越是前进便越是如此,当朱鹏走到第七步时,足足变幻身形左右横移了超过四十余步才堪堪踏上第八步。
第八步一经迈出,瞬间便是压力山大,周身由剑心意念所形成的身体甚至被可怖的剑压斩杀出一道道淋漓的血口凹陷,此时的朱鹏就觉得自己好像疯狂铁匠手中的铁块一样,被人用大铁锤疯狂的敲击轰砸。手中的游龙剑还能抵住四面击来的剑光本身,但透剑而来的可怖剑压却已经挡不住了,朱鹏意念所形成的血肉躯体,此时此刻已经口鼻溢血,显露出十分的疲累与透支。
与此同时,现实空间中的朱鹏已经开始全身往外渗血,精神力量的透支,在很多时候比肉身方面的透支可怕百倍,许多凡人甚至修者都因为肉身的真实感与气道的可怕威力而不大重视或者说下意识的忽略了心灵的锤炼,但实际上,心灵精神力量对现实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们所能想象的极限。
二战时期,德国科学家曾经做出过一个实验,他们找到一个死囚,然后告诉他为了节省子弹,他们将通过割脉放血的方式杀死他。
然后科学家将死囚的双眼蒙上,用一个沾水的冰凉刀背在死囚的手腕上划了一下,然后把水倒在一个桶里,模拟放血时的声音,那个被束缚身形的死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的脸色变白,最后,死囚真的死了,根据法医的鉴定,他的死因是大出血——问题是他其实连一点外在伤都没受。
当一个人的精神甚至潜意识都认为自己死了时,那,哪怕他的身体并没有死,他也一样死定了,就如同此时的朱鹏一身,明明肉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通过精神的联系,他的肉身正在可怕压力的作用下渐渐崩解,若不是朱鹏精修体道,气血旺盛,生命潜力更在同等级修士的数倍以上,此时的朱鹏已经因为自身生命潜意识的否定,而彻底死亡了。
身体的变化,本能的恐惧,通过莫名的联系通过身体而疯狂传入朱鹏的精神意念中,只要他的精神稍稍的产生“认同”一类的观点,他的肉身与精神,就会在即刻崩解,神仙难救。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一会不管你,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旋转的飞砂化成白灵的身形,身为器灵她可以感应到朱鹏的危局,但毛用没有,她根本就不可能在精神层面帮到朱鹏。
第645章 功法等级全面下降
看着朱鹏的周身几乎都被毛孔中溢出的血水浸透,越发着急恼怒的白灵几乎发泄式的召唤狂砂,将四周雪蝠连带冰壁图文一同轰击,她并不是没有尝试观看那些冰壁图文,但她既没有朱鹏的剑道认知,也没有普通妖兽的单纯空灵,杂念太多六根不净的她就有看没有懂,白灵甚至根本就无法理解朱鹏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诡异情态中。
与此同时,朱鹏终于迈出了第九也是最后一步,濒临死亡,他并不是没有感受到肉身的缓缓崩解,并不是没有感受到白灵的焦急担忧,但这些都没有触及他的剑心本质,因为他早已经知道,此时的自身只能诚于剑道,心意,其它的一切情感变化都对自己毫无意义。
肉身崩解?那算什么,我神魂灭绝后,肉身崩不崩解关我鸟事。
白灵在哭?那又如何,我死后的世界就再也没有她的温柔,我死后,哪还管这世间有多少人为我流泪。
就是如此的意念,就是如此的冰冷,说是舍剑之外,再无他物的决绝也好,说是冰冷残酷、灭绝人性的无情也罢。反正,在此时此刻的朱鹏眼中,斩尽杀绝的毫不犹豫,剑逆生死的刚柔顺逆,就已经是自己的所有与全部,因为敢于舍弃,才能真正拥有。
就是在这样的体悟与认知之下,精神所化的灵剑游龙蓦然在剑力竭尽的情况下逆转力道,转死为生,本来在外界压迫下已经似笼中鸟儿一般的剑器,蓦然脱出朱鹏的手中,就好像笼中鸟雀蓦然变成了展翼的妖鹰,突破牢笼击翼噬主,展现出一股疯癫破灭的噬血桀骜,癫狂却又自由。迈出第九步,朱鹏的眼前黑暗结界蓦然破散,整个世界大放光明,只见其四周有足足一十七柄首尾相连的各式飞剑纵横成圈,将朱鹏围困于正中心处,正越化越实,要形成无穷剑阵之力,轰杀毁灭朱鹏的性命元神。
只是,朱鹏太果决,往外冲得也太快了些,一十七道飞剑所形成的最终剑力还没有形成一半,朱鹏就已经迈出了打破樊笼的第九步,看到那围绕自己半虚不实的十七道纷飞剑器,朱鹏蓦然将这个剑术领域的根本原理领悟大半。
原来这冰壁剑术也并没有延绵数百年的不朽威能,甚至就连步入剑域,都是朱鹏的主动行为,而不是剑阵影响,这个剑阵仅有的两大效果就是吸收朱鹏在行进过程中所散溢的剑气,其二就是吸收到足够剑气后汇合剑阵之力全力一击。
所以,朱鹏越是往外行走,这剑阵之力越是阻挡,而随着时间拖延越久,这剑阵所吸收的剑力也就越多,一十七柄剑器就越是凝实,朱鹏就越无法摆脱死局。
所有的一切因果被朱鹏所知晓,蓦然间,朱鹏身侧浮现出久不出现的苍穹·亘天尺,只见其上有明白色的字迹缓缓浮出:“纵览不知名高阶剑诀,突破以往所收录资料之认知极限,原本所修功法等级下调中,资料库更新中,以此时收录的最强剑法为最高评价等级,《养生紫宵诀》功法等级被动下降,《纵横截杀剑》功法等级被动下降,《七狱邪龙王观想法》功法等级被动下降……”
原来,苍穹·量天尺以朱鹏以往在地星所见的种种功法为原始资料,所以朱鹏所创出的种种功法在苍穹·量天尺的评价中都颇为高阶。
毕竟,整个地星比朱鹏所创功法更加深奥高妙的已经不多,然而现在高阶仙道位面的剑诀一现世,立即就把朱鹏所知的所有地星功法给比了下去,苍穹·量天尺自然而然的更新资料库,连带着,把朱鹏原本评价颇高的种种修行功法,清一色的等级下调。
只是,朱鹏根本就不管苍穹·量天尺怎么更新、怎么品评的,反正这破玩意在仙道大位面降临之前,功能本来就不怎么多,相比之下,还是眼前的奥妙剑阵更加重要一些。
看着那纷飞相连的一十七道剑光,朱鹏眼内有异芒闪烁,回想那个背负三柄剑器,一身道袍古装的青年道人,再看看眼前快慢交叠,变幻诡异,剑劲套路却雄浑至极的高妙剑法,上一世的记忆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浮现,朱鹏若有所悟,慢慢的低语言道:“这是高等位面,仙道剑修大派,嵩山剑派所特有的嵩山快慢十七路剑法吧?”
在言语惊叹之中,朱鹏的话语被自然而然收入到苍穹·量天尺内,这套刚刚见识的高妙剑诀,便被命名为《嵩山快慢十七路剑法》。
缓缓的睁开眼目,然后一把将身前焦心不已的白灵揽入怀中,根本就不管女孩如何的挣扎错愕,朱鹏直接深吻而下,经历了生死之间的险恶惊悚,让此时此刻的美人香唇,也莫名产生了一股别致的滋味,让朱鹏沉醉不已,留恋不已。怀中的白灵在开始时微微的挣扎后,紧接着却更加大力的拥抱朱鹏,那一对纤纤玉臂,却爆发出几乎要将朱鹏按入体内的大力,她一边哭着一边吻,一边吻却是一边更厉害的流泪。
“每一次从生死之间走出,都觉得白灵才是最适合我的女人,忠诚到永不背叛,火热到随时可以陪我上床,依恋到没了我甚至就不能生存,这样的尤物,这样的女人,才是生死之间恐怖后最好的调剂……”
白灵本身并不知朱鹏的心语,但身为女子,她可以感受到朱鹏此时的热情,那不只是对她的热情,那是一种对生命的依恋与对死亡恐惧的宣泄,所以她体贴的回应,柔弱的就如同无骨一般,任由男人在她身上宣泄着近乎癫狂的热情。
长久的深吻,若不是双方高明的修为,这种长时间的深吻已经足够达到致命的地步,好在,无论朱鹏或者白灵,都不用在意这方面的问题,衣罗微解,白晰的面容泛起诱人的桃红,让人根本想象不到组成这个身体的实质,竟不是寻常的血肉。
第646章 穿越异世界,突兀的妄想
江州,北荒密林,夜色银辉下,一群身着袍衣却持刀带剑的“生意人”正在这片密林中分润着这次生意所带来的好处。
“七号,所得红利铁线草三株,牛鬼花两朵,阴离铁三块,黄龙丹,培元丹,回气散各一瓶子,中品灵石五十八颗……”
念颂到最后,宝钗那轻脆媚人的嗓音却突然的停住下来,四周团聚的诸人都感到有些诧异,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和眼前这个小丫头一起干活分脏了,深深了解眼前这个娇小媚人的宝钗性子爽朗泼辣,平常没事的时候尚且话语如珠止都止不住,此时此刻,正是发钱的时候,这个丫头往往正是兴奋的关口,怎么会莫名的停口了呢?
密林中二十多个老少修士几乎都把目光凝到了宝钗那张粉嫩粉嫩的小脸上,只有两个人并不为宝钗的异样所动。
一个是一位一身道袍打扮,在夜色银辉下手持着一卷书卷研读的年轻女冠,这个女道人很是奇异,不只是外露的肌肤如玉,形容奇美。
更重要的是她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那里,就能透露出一股奇异的气势场,安静,平静,冷静,就是一个“静”字,她只是很随便的站在那里,周身就透出一股明显的静谧气场,她明明站在一片密林间的宽敞处,但她周围的那些同伴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凑过去,离她稍近,很明显,这位女道人在这群人中的地位极高,甚至就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而另一个不为宝钗异样所动的人,却一个一身玄衣劲装的少年人,他正是宝钗口中那个领受红利的“七号”。
这个少年人的周身和那个年轻女冠一样,都是静谧安然悄无一人,只是他和那个女冠不同,女冠四周没人,是因为没人敢过去,而他四周没人,却是因为他把自己藏匿在了一片幽幽的阴影之中。
念颂红利念到一半的宝钗看了看几乎溶入阴影中的七号,然后又用一种莫名疑问的眼神看向那个笼罩于夜色银辉中的静谧女冠,似乎有什么问题想问却难以出口,那个美丽女冠感受到了宝钗的目光,却并没有把眼睛从手中的书卷中移开,而是直接开口吐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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