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斤湿烟叶沉沉地压在我背上,我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脚底不知什么
时候打破了几个血泡,一股钻心的痛从脚底板沿着神经线直传到脑中枢。
”他奶奶的才半年身子就养得这么娇贵了!”我在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也
不知该骂那磕我脚的石子还是这半年为高考冲刺而养尊处优没干农活的日子。
其实我早就知道今天这样的结果,但是班主任老师的殷切期望和自己心里的
不服气还是让我走进了高考考场。613分的成绩可能在全国来说不算很高,但对
我们这个贫困边远县来说却是有史以来的最高分。上北大?去清华?我不敢填,
犹犹豫豫半天后我狠下心填了一个北师大,毕竟故宫和长城在我心目中占据了很
大的空间,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去看看。
通知书下来了,学费比北大清华都低得多,才八千元。爸爸抽了一夜的旱烟
袋,撑着拐仗出门了;妈妈端了一大盆猪食去猪栏后也揉揉红肿的眼睛出门去了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阻拦。我知道他们是去借钱去了,我也知道即使
能借到也是三五两百对那巨大的学费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但
我没阻拦他们,也许他们也知道这种结果,但是一盼奇迹出现,二来也给自己心
理找个安慰吧。
天色渐渐暗了,我加紧了步伐。爸妈今天是回不来了,我得快紧回去搞盆猪
食给猪吃。
也许二年前我就不应再读下去,如果我不读了妹妹小燕就能继续去念高中,
她那成绩准也能考上好大学,而我这个男子汉去打工总比她小女孩子家去打工挣
得多吧,现在,唉。小燕不知怎么样了。
家门怎么打开了?应饿坏的猪仔怎么没有发出嚎叫?莫非竟然有小偷光临了
我这两间土砖屋?一想到这里我把背上的烟叶往地上一扔,一个箭步冲进了猪舍
虚惊一场,两头也计算在我学费中的大肥猪正安逸地啃着猪食盆的青叶。
”哥”我还没进屋,一个清脆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燕子,是你?你回来了。”我擦了擦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入时的高挑
姑娘有点不敢相信。
”哥,是我,我听说哥考上大学了特意回来恭喜你的。”燕子还象小时一样
顽皮,边说边一蹦就蹦到了我身上。
说起上大学的事我的心一下就冷了一截。我拍了拍小燕的肩把她放了下来,
轻声说了声:”还没吃饭吧”也就没管她什么反应,自顾自地走进厨房煮起晚餐
来了。
晚餐没什么变化,只不过我在一锅红薯上特意蒸了一碗米饭。
一碗腌制的土茯苓,一碗煮大白菜再加上那碗白米饭摆在了燕子的面前,而
我自己却在仔细地剥着一个让我自己现在胃酸急剧上升的大红薯。
”吃吧,标准绿色食品,在你们城里稀罕着呢。”在灶台火苗的映照下,我
看出燕子眼里晃动着泪光,为了打破这凝重的气氛,我故做轻松地开起了玩笑。
小燕没有笑,泪珠反而滚落了下来,边流着泪边毅然把那碗白米饭推到了我
的那一边。
”厦丫头,哭什么哭?快吃吧,我天天在学校吃大米吃着就倒胃,还是家乡
的红薯好吃啊。”我边轻轻地把白米饭又推了过去,边夸张地大啃了一口红薯,
含糊着对小燕说。
小燕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又拿出了一只碗,匀了一半白米饭到那一只碗里
推给了我。我没法拒绝了,只好把红薯放到发那半碗米饭上面,就着腌茯苓大口
大口吃起来。
我们这边农村还是沿袭着古老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存之道,我们
家也不例外,其实不这样做也不行,因为煤油很贵,没什么大事就不要点灯了,
浪费钱。
山村的夜晚总是那么温馨,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神秘。远远的一声犬吠总能带
出一塘蛙鸣,后山上偶尔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却再也不能惊醒宿的鸟儿,那可能
不过是猫头鹰啄食了一条大肥虫在得意的欢笑,一阵晚风掠过,那屋前不同的果
树就象在弹一曲合奏,高低音节悦耳动听。
我静静躺在床上,看着一缕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槛映射在地面上,星星点点
就象在地板上撒满了遍地梅花。其实梅花对我来说没有半点意义,如果地上那星
星点点的白色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我就不用为上大学的学费发愁了。
”哥”
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妹妹小燕就象一个仙女或是传说中的狐仙一样静悄悄
地立在我床前。一头乌黑的长发象一条乌黑的瀑布披散在小燕那略略歪侧着的螓
首上,那长长的睫毛遮不住那秋水一样清澈的眼神里露出的哀怨,那红嘟嘟的小
嘴也很不满意似的噘得老高,又好象是在等着一张滚烫的嘴唇紧紧地贴上去。颀
长的脖颈下挂着一袭粉红色的睡裙,隐隐透出那牛奶般细腻白嫩的肌肤,而胸前
就象藏了两只活泼可爱的小白兔,正在一上一下跳得正欢。虽然我心里不断地念
叨着这是我妹妹,这是我妹妹!但那三角内裤下还是毫不理会我此时的感受,自
顾自地鼓起了一个小山包。
”哥,我怕。”小燕的小嘴噘得更高了,那胸前的双峰随着她身躯的摇动就
象两只小拨浪鼓一样左右晃动起来。
虽然我感觉这么大的兄妹还睡在一起不太好,但身子却象小时候一样自然地
往床里面挪了挪。
这下小燕高兴了,嘴里又笑出了那两只小虎牙,”扑”地一下把自己砸在了
床上。
大夏天床上没准备被子,为了不让小燕看出我的窘态,我侧身向里,装作很
困的样闷声闷气地对小燕说:”燕子,一路辛苦了,快睡吧。”小燕没回我的话
,但立刻我耳朵就感到一阵难忍的奇痒,我只有又翻身向外,只见小燕拿着一根
铺板上的稻草,笑得特别得意。
”哥,别睡了,说说你的事,听说你考上北京大学了?县城里的人全在议论
你呢,还有你学校的老师准备为你发起募捐呢。哥,怎么不高兴呢?”小燕的问
题就象连珠炮,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但还是很严肃地更正说:”是北师大不
是北大。”说到大学我心里又隐隐做痛,忙又补上一句:”燕子,别问了,说说
你这两年怎么过的吧。”小燕毕竟没什么城府,一看我转开话题就滔滔不绝地说
起她如何去鞋厂打工,又如何学会了电脑,又如何被一家商贸公司老总看中,现
在在做文秘工作,中间还没忘了说起她的工友如何被主管强奸,她又如何逃脱了
魔掌,乱七八糟说了一大通,归根结底只是说明了她现在打工打得很好,而且还
是清白之身。
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会好专心好专心地听她叙述,并为之庆幸为之悲愤,可此
刻我心里却在想着班主任老师真不错,读高中时就为我垫了不少钱,现在还想为
我募捐,可募捐又能得多少呢?现在谁家有那么多闲钱?几块几十的凑又能凑出
多少,就算凑出了八千块,那生活费呢?下学年的学费呢?算了,还是放弃吧。
”天生我材必有用”.高尔基没上过大学,爱迪生没上过大学,虽然这些古老
的励志故事以前总看得发笑,但现在我不得不用他们来安慰自己。
”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小燕摇了摇我的肩膊。
”燕子,哥跟你商量个事,下学期你还是回来读书吧,哥相信你很快就能把
课补上来,咱家得有人冲出这座大山。””哥,你怎么了?”小燕撑起身,又象
明白了什么似的,眼泪刷地一下滚落下来,手一松,伏在我那赤裸的胸口上呜呜
咽咽地哭起来。
”傻丫头,哭什么?哥是男子汉了,到哪里挣不到钱?现在国家不包分配,
说不定读了大学还得回咱山村,哥还不如提前出去打工,说不定同学们大学毕业
了我也成大老板了。”我轻轻抚摸着小燕的头发,故作轻松地说着。
小燕好象被我的神态所感染,又抬起了头,象是在思考一件什么大事,半天
没开口,开口却让我大吃一惊,”哥,你爱我吗?””傻丫头,哥怎么会不爱你
呢?””哥,你说如果有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妹不?””做!”我的回答斩钉截铁
”我才不愿和你再做兄妹呢!”小燕的回答让我不知所以。
看到我发呆的样子,小燕狡黠地又笑出了那两只小虎牙,”我不和你做兄妹
,我要和你做夫妻,这样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小燕这句话让我目瞪口呆。
突然小燕打了一个寒颤,轻轻哼了声:”哥,我冷。”边说边搂紧了我。
我还在为小燕那句话搞得云里雾里,但一听说小燕说冷就自然地把她紧紧贴
在了怀里。
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藏了起来,那喧嚣的蛙鸣也早已沉寂,山村的夜晚又恢复
了应有的静谧,整个土砖屋里只回荡着我俩的心跳。
小燕说冷我却热得要命。小燕那胸前的双峰就象两只刚从火炉边拿开的皮球
隔着那薄薄的睡裙不停地在我那赤裸的胸口上滚动,而那两条滑腻的大腿早已从
睡裙中溜滑出来,不偏不倚正好压在我的命根子上了。
我感到有点口干舌燥,那该死的命根子这时却不争气地越拱越高,把那条小
小的内裤搭成了一座布拱桥。我想推开小燕,但小燕那楚楚可怜的样又让我不忍
心她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