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所以几乎每一家人都会给自己,以及自己的孩子准备上一些“海洛因”,每一个医生,在对付某些让人不太舒服的疾病的时候,也都会顺手给他开上一盒子“海洛因”。可以说,在后世,需要很多药物才能处理的问题,在那个时代,全都由“海洛因”包圆了。感冒了?嗯,来一盒“海洛因”吧,早一片晚一片,远离感冒困扰;咳嗽?啊让我看看?嗯,开点磺胺吧,再给你点“海洛因”,咳嗽,请选用“海洛因”。再加上诸如这样的远远超出时代水平的广告:“我是一百零三个孩子的爸爸,孩子不读书没出路,学校自己盖,老师呢,自己做。三百六十行,干了一大半,腰痛的时候,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很多……‘海洛因’,只需一颗,去痛更快更持久。有阳光的地方就有学校,‘海洛因’,信得过。(刊登本广告的费用已捐赠给某某慈善学校)”
有了这一切,海洛因怎么能不卖疯了呢?然而,突然之间,创造了医药史上的奇迹的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突然宣布“海洛因”不安全,要停止生产这种药物!这样的新闻怎么能不引起震动呢?
这个震动迅速的从北美通过电波传遍了世界,一时间整个世界,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在头条位置上,报道了这个新闻,并用整版整版的篇幅讨论这一事件的影响。有影响的大媒体立刻就联系上了相关的专家进行采访,同时也安排下了对医生和一直使用这种药物的消费者的采访。比如在世界影响力排名第一的《泰晤士报》上就刊登了对《柳叶刀》杂志的主编普尔博士的专访:“普尔博士告诉我们说,其实‘海洛因’危机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样可怕。含有二乙酰吗啡的药物也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可怕,事实上,虽然依据他们的实验验证,这种化合物的确会在肝脏中被还原为吗啡,但是这些年来这种药品本身的使用情况也说明了,如果严格的依照用药剂量标准来使用,他是不存在严重的成瘾的危险的。‘甚至于,就我所知,我认识的某些家伙得了病之后,吃起“海洛因”来,就像是在吃糖豆一样。但是他依然没有什么成瘾的表现。当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也许有些人只需要很小的剂量就会上瘾,这也许是麦克唐纳先生做出如此谨慎的决定的原因之一吧。’……
普尔博士甚至对我说,他自己的家里就备有不少的‘海洛因’,但他并不打算将这些药品退还给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他说:‘为什么要推掉这些有用的药品?因为它不安全?上帝呀,我们全家都用了它好多年了,我是医生,我知道这东西没那么可怕。事实上,按照药品中的二乙酰吗啡的含量来看,它的含量是非常少的,如果我们把等量的二乙酰吗啡替换为吗啡,这种药物依然是安全的,只不过效果就完全看不太出来了。所以我依然觉得,‘海洛因’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药物之一。我为什么要退掉它?我现在只担心,史高治·麦克唐纳这个家伙如果不生产它了,等我把存货用光了,到哪里还买得到这东西?’……
至于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未能在这种药品的研制阶段就发现二乙酰吗啡会被肝脏还原为吗啡的问题。普尔博士认为,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正常剂量如此之小,所以正常剂量的实验的确是发现不了这个问题的。事实上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已经表现得够谨慎了,他们甚至还进行了六倍剂量的毒理测试。在这一点上,他们已经远比一般的公司来得谨慎了。普尔博士还告诉我们,他们在得到这个消息后,也立刻进行了这样的实验,他们是在八倍浓度的测试的时候才比较清楚的在动物肝脏中检测出吗啡的。所以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没能及时发现这一点,是完全正常的。
‘任何的药物,都是有副作用的,都是会有一定危险的。就是阿司匹林也一样。我个人认为麦克唐纳先生在这件事情上反应过度了。’普尔博士最后这样对我们说。”
而在《每日邮报》的报道中,一些曾和史高治打过交道的人则这样分析史高治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他们这样说:“我们采访了一些和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熟悉的人,以及一些医生,他们普遍认为,史高治·麦克唐纳先生反应过度了,而他反应过度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的个人道德洁癖。
‘我们知道,史高治这个人是个难得的好人,慈善家。但他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有相当严重的道德洁癖。嗯,你们注意一下,这些年来,史高治在各种媒体上谴责过多少次鸦片贸易了?嗯,在这一点上,我必须表示,我完全赞同麦克唐纳先生的观点,卖鸦片给别人,让别人上瘾,欲罢不能,最后在肉体和精神上双重的毁灭别人,这样的所谓“贸易”,是绝对的不道德的,是应该唾弃!所以麦克唐纳先生一直试图达成一项全球范围的禁止鸦片的公约。而现在,麦克唐纳先生自己生产的药物居然会产生和鸦片一样的效果。这样的情况,对于像麦克唐纳先生这样有道德洁癖的人来说,确实是难以接受的,所以,我觉得,史高治这家伙这样干,完全就是道德洁癖发作的结果。你知道,这家伙有时候相当固执的。’
至于这样做会给带来的经济损失,麦克唐纳先生的另一位朋友,希曼先生这样说:‘麦克唐纳化学与医药公司又不是上市公司,它完全是麦克唐纳家族的私人企业。麦克唐纳先生现在有多少钱了?十亿美元,或者是十亿英镑?啊,你看,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