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我们的船厂,所以是我们造的船。”史高治同样搂着一个腰身细细的身条高挑的姑娘回答说。
“才不是呢。”摩根说,“虽然船厂里面的股份我占了大头,但是,只要大实验室在你手里,船厂什么的就不值一提。真要是我们翻了脸,你分分钟都能另外拉一个船厂出来。嗯,你的实验室里有什么新的玩具没有?”
“你一说,还真有。”史高治说,“还记得内战时候南方人搞出来的潜水艇吗?我们也在研究那个。不过那东西做不了游艇,而且速度也很慢,安全性也还有问题。”
“那就不提了,什么时候有了更好的游艇设计,别忘了老顾客。”
“等着一票赚到了,大概就有新的东西出来了,说不定速度能达到三十五节以上哟。”史高治知道摩根的喜好,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地。
“三十五节?”摩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不过他立刻就反映过来了,“你又想骗我,就像上一条船,甚至搞得不好还不如上一条,对吧。”
“嗯,基本上就是条钓鱼船而已。太小了,不过几百吨吧。不过你真的不打算试试?”
“嗯,虽然知道多半要被你骗。”摩根笑了,“但是,估计还是要被你骗!唉,反正挣了钱也是为了花,瞎花钱,也是花。嗯,我们的欧洲朋友不是已经开始瞎花钱了吗?”
在美国铁路大潮的带动下,欧洲的闲散资金开始不断地进入这个市场,尤其是约书亚,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这家伙几乎不加鉴别的就一口气拿下了近十条在建的铁路,其中有两条几乎就是完全平行的,而且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十公里——怎么看这样的铁路有一条也就够了。(按巅峰时期,美国有四十多万公里的铁路,最后剩下来到现在还有用的也就二十万公里。有人说这是因为美国公路发达抢了铁路的生意导致的,这有一定道理,但是也不尽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美国那会儿建设的铁路里面像这种完全没必要的重复建设实在是太多了。现在看着沿着太平洋铁路附近数百公里内的新建以及待建的铁路线路图,史高治一下子就想起了上辈子看到过的某位人生赢家,萝莉之友绘制的在中国建设二十万公里铁路的计划图。嗯,看过现在美国的这张图,你就能理解人家绝对是按照先进国家的经验,认认真真地画出来的。甚至,只要制定一个铁路大建设的计划,欧洲傻逼和北美傻逼们就会自动扑上来掏钱的这个设想,也是老老实实的参照了先进国家的经验的。)
“可惜的是,这次估计坑不到约书亚。”史高治笑了。
“是呀,真遗憾!”在史高治面前,摩根几乎从来不掩饰自己对于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愤恨。
看起来约书亚的投资似乎一点脑子都没有,买到手的大部分都是垃圾铁路。但这反而说明,这家伙完全看透了这场铁路盛宴是怎么回事。约书亚并不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按摩根的说法,他以前甚至偏于谨慎。如今的做法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根本没把铁路看作是一种投资,而只是把它看成了一次博傻游戏。
所谓的博傻游戏指的是在金融投资中,虽然明知道,要买的某个东西根本就不值得那么多钱,甚至根本就不值钱,用这样的价钱买下它绝对是一种犯傻的做法。但是在明知道这是犯傻的情况下,投资者却寄希望于自己能够找到一个比自己更傻的傻瓜,然后用更高的价钱再把这个破烂卖给他。人类最早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1637年的郁金香风潮就是典型。哪怕再傻逼的人,也知道,一个郁金香球茎无论如何在1637年也是不可能价值1668荷兰盾的,它的实际价值所有的人都知道,但该也就是市场崩溃两天后的0.15荷兰盾。
“由于资本家的最终目的并不是生产出产品,而是得到利润。所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试图跳过生产这个过程而直接得到利润。”这是马克思对于资本家的一句入木三分的描绘。尤其是在实体经济开始出现投资利润率下降的问题的时候,几乎百分之百的就会冒出一大堆的所谓“金融创新”。其实,无论是传销,还是更高大上的所谓金融泡沫,究其根本,大部分都是这种博傻游戏。
玩这种博傻游戏能赚到钱吗?当然能,而且还能赚大钱。赚钱的方法一般有两条,一是作庄家,就像史高治和摩根一样,整个风潮就是他们炒起来的,最有组织性的资金控制在他们手里,最多的内幕在他们的控制下,他们当然能赚到大钱了。另一种就是闲家的赚钱方法了——风潮形成后,快进快出。博傻风潮刚刚形成,立刻就杀进去(太早了万一庄家没组织好,博傻的局面没搞起来,那就亏了),赚到钱了,立刻毫不犹豫退出去,不要老想着高点出。尤其是在已经赚到起了之后,又听到了广为流传的所谓的好消息的时候,更要快跑。史高治上辈子的时候就曾在兔子国经历过一次股市的博傻狂潮,一大帮子要业绩没业绩,要前途没前途的股票,哗哗哗的一口气涨到六千多点,一大群人还在大喊,肯定能上七千,更有一帮子人信誓旦旦的表示,考虑到政治影响,至少在奥运会之前,绝对是不会跌的。当时史高治上辈子的一位朋友一听到这个话,二话不说,立马就把手里的股票出了个精光。他对那时候的史高治说:“冒出这种说法来,肯定是在为庄家撤退打掩护。”
如今看约书亚进入市场的方式,这家伙绝对打得就是这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