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首相和王太子也熟悉了史高治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直率。嗯,和这个美国佬谈事情最好直截了当的来。因为,那些美国佬都是些大老粗,嗯,哪怕像史高治这样的著名科学家也不例外,和他们谈事情说得太拐弯抹角了,他们经常会完全的反应不过来。另外,他们对于复杂的礼貌问题也是一无所知,而且还毫不在意。嗯,他们经常会表现得很不礼貌,当然,你对他们不礼貌一点,他们也多半不会介意,因为他们根本没觉察到。所以为了省事,在和美国人,尤其和史高治谈判的时候,嗯,还是表现的像一个粗野的蛮子一点更好。
“我们可以同意,你用一部分的技术当作入股的资金。合资的企业将享受和完全的本土企业一样的待遇。不会有税收或者其他方面的任何歧视,但是,我们认为您在新的合资企业中的股本不能超过百分之四十九,您也不能是公司中最大的股东。也就是说,您不能有绝对的控股权。另外,当您需要出售这些股份的时候,德国企业有优先购买权。”
这不就是“市场换技术”的翻版吗?虽然不能得到绝对控股权,不过史高治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在这里陷入得太深。所以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史高治知道,等到普法战争结束后,在胜利的刺激下,再加上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影响,德国的经济会有一个非常迅猛的爆炸时期,然后呢?嗯,投资高潮和投机狂热,为经济危机的到来创造了条件,而同时,因为欧洲资本大量的投入到美国的铁路建设中,导致的铁路狂热也会埋下危机的种子,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就会像炸弹一样爆炸开来,带来又一次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
对于一般的小资本或者是那些对于危机的到来缺乏警惕的笨蛋来说,经济危机当然是灭顶之灾,但是对于史高治这样精明的大鳄而言,危机其实是更好的机会。知道危机会发生,而且知道危机为什么会发生的史高治当然会在经济狂热的时候,将自己持有的一部分铁路股权卖出去套现,然后等危机之后,铁路公司纷纷崩盘破产之后,再用低廉的价格把他们控制回来。当然,德国的这些企业也是一样,在危机爆发前,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将他们卖出去套现绝对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只要你不强求在所谓的最高点卖出。
等到在那个时候把在德国的企业套了现,就可以转过头来支持法国了,挑动法国人的复仇情绪(嗯,这个几乎都不用挑动),然后在挑动俄国佬在巴尔干乱跳一下,绝对能让英国人把注意力都转移过去,到那个时候,就制造事端,让美国向西班牙宣战,然后用新式的海军把西班牙打成傻鸟,并且接这个机会挑起全球造舰竞赛。大捞一笔,最后就是一次大战。这一切,想一想都让人沉醉,甚至让人想要向浮士德一样大喊:“你真美呀,请你暂停!”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史高治不用担心他的灵魂会被靡菲斯特带到地狱里去,因为如果真的有所谓的地域的话,那么在地狱里,应该早就为他准备好了火焰王座。
“嗯,这个想法不错,但那个股权的限制让我很不爽。因为这会让我冒着遇到一个傻瓜董事长,最后搞得我血本无归的危险。既然我冒了这样的风险,所以我要求更多的一些补偿。”史高治实际上已经基本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了,不过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谁不愿意呢?
“麦克唐纳先生,您的这个要求并不合理。”俾斯麦摇了摇头说,“您的合资人同样也要冒风险,所以他们和您的权利应该是平等的。我想这是最基本的商业原则吧。”
“但是您不让我拥有控股权,这是在让我,以及我未来的合资人不必要的冒风险。”史高治争辩说,“我的经营能力有目共睹。那些在我的直接领导下的公司还从来没有不赚钱的。这个领导不力的风险几乎是零。但是换了别人……嗯,我要求的不是对我个人的优惠,而是对于我所参股的合资公司的特别优惠。另外,我的很多产品,在欧洲并没有替代品,如果没有特殊的优惠,我为什么要合资呢?直接卖产品不好吗?比如像发电机和电动机,虽然我相信德意志科学家的能力,但是,他们想要绕过我的专利,生产出足以和我们现在的产品抗衡的东西,那绝不是一两年能做到的。而一两年之后,我敢说,我们肯定已经走到了更远的前方。我之所以愿意在这些方面与德意志企业合资,一来是因为我们的友谊。二来也是因为这样来钱更快。这是一个快速发展的时代,更快的有了钱,就可以更快的加大投资,将事业做得更大。麦克唐纳的企业没有时间停留,能跑多快就要跑多快。其实德意志又何尝不是这样呢?更何况这些合资的项目对于德意志都是如此的重要,一些适当的政策倾斜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的确,我在要求超国民的待遇,但是像这样的对德意志的发展如此重要的合作,有一点超国民待遇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史高治说完后,很有些不礼貌的望着俾斯麦,做出了一副谈不拢咱们就拉倒的架势。
“啊,”俾斯麦笑了,“在法理上来说,超国民的待遇是没有可能的基础的。不过对于重点的行业,给予一定的税收等方面的优待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要慢慢地细细谈。比如,如果您能让海洛因在德国合作生产,我就肯定能给这家合资公司所在的行业很多的税收优惠。”